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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洇的噩梦没有马上结束。
在她面若桃花、眼神迷离,浑身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之时,三面屏风背后的声音却是次第停下了。
朦胧间她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今日算得上酣畅!到底还是新鲜……”
另一个声音恭维道:“大人您雄风依旧在……”
两个声音相互说着什么。柳洇听不真切,只零星几句飘入她的耳际。持续的剧烈运动以及沉重的打击使得她思维要比平日慢上许多。
压在背后的人折起她的腿变换了一个姿势,身前之人又如色中饿鬼一般紧紧缠上来。
“两位小娘子真真是人间尤物,尤其戴铃铛的那个……”
“大人不觉得此女子像哪位故人?”
“这么说……倒是有些像……”
那个油嘴滑舌的声音马上接道:“安国府的王氏。”
“对,就是她,”较老一些的声音道,“歆君明丽疏朗,相貌姣好,曾经也是名动京华的妙人,可惜了嫁进柳家。”
“当年柳王二人可是引喻山河指诚明的一对儿……”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晚辈也略知一二,据说前礼部侍郎仪容秀雅,才调风流。而那王氏么,妖姿要妙,绝代未有。啧啧啧,如今戴铃铛的这位可远远比之不及。”
油嘴滑舌的声音又道:“哦?这么说来你很有一番体悟?”
年轻声音道:“当年京中官宦不都以同侍郎之妻共度春宵为荣吗?小生不才,有幸也进过佳人闺房……”
前一个声音道:“哈哈哈,在下也曾赏玩数次,当年一等一的才女佳人真是没辱没她的名头,十年之后风华依旧,丝毫不输二八年纪名冠京华贵女时候的模样!”
三个声音笑起来,相互说起曾在佳人身上驰骋的往事。随后话头又转向如今教坊的花魁,用巧妙的细节交流起各自在床帏间的英勇事迹,如何如何地让那一众女流拜倒在他们的铁骑银枪之下。
谈话间,屏风外的战事也渐渐止住了。
压在身上的男人终于放开柳洇,她仰面躺在床沿,双目已然失去光泽,只胸脯微微起伏着。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带着两名婢女进到房内,给床上的众人一人分了件袄子裹身。
原先那道年轻的声音这时候再度响起来:“孟公公,这两位小娘子可是高府中人?怎么这样眼生?”
太监答:“回大人,此二女皆是明王府送来教习的家妓。”
“明王府的人啊,我若想高价买回去呢?”
“回大人,王爷说了,若有哪位大人相中还请高抬贵手,二女是他特地送来调教,见世面的。”
油腔滑调的那位像是心有不满:“明王日渐乖觉,这是找着靠山了?”
年长的那位说:“何须去找?他本就是贤王爪牙,众人皆被蒙混骗过去了。”
年轻的声音问:“可传闻那明王与贤王素来交恶……倒是宁王,生母便是洪德夫人,当年两人同在一处宫宇生长应是有些手足情谊的吧。”
“你们有所不知,这事儿万不可外传。当日柳氏灭门之祸全由明王一手策划,贤王是乘了他的东风。”
另两位不再出声。
“众皇子寻觅了这么些年,我猜那玉佩早落入贤王之手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早年的羊皮纸是明王派人塞进柳宅书房的,兴许那时便已……”
“哎,万不可胡说……”
里面的声音仍在模模糊糊地继续,柳洇却已被人架出房间。
她被人送入另一间房洗净身体,换了一身干净妥帖的衣裳。
茶几边候着一个男人,是方才那名太监。
伺候柳洇梳洗的婢女一一出了房门,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柳洇双腿打着颤,摔倒在软垫上。身前的人要过来扶,却被她一把甩开。那人便不言不语地后退半步,跪坐回原来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柳洇的声音虚弱。
对面的人神色淡漠,并不回答。
“你为何在此处?”
对方不语。
“魏寅璋呢?!”
依然是一片沉默。
柳洇抓起一只茶杯,朝对面扔过去:“此处可是高公公的府邸?”
那人没有闪躲,陶瓷杯子砸到他的右肩,滚落在铺了毛毯的地上。
“王爷有命,将姑娘净身之后送回王府。”
柳洇恨极,眼眶泛着红,死死盯住对面之人:“你再说一遍。”
孟坚面无表情地说:“说十遍也是一样,姑娘该回王府了。”
“此事真是他布下的局?”
“主子的事,下人不该妄加揣测,望姑娘日后还请谨言慎行。”
柳洇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强忍着恶心与晕眩,气得浑身颤抖,几乎要指着孟坚破口大骂,临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什么骂人的话语,只能操起茶几上的物什全往对面砸过去。
那人不同她对视,也没有任何躲避举动,一一承受住往他身上投掷过去的器皿。她的体力尚未恢复,连抬手的力气都无,更别说拿东西伤人了。那些器皿无一不是滚落在地上,连落地声音都微小得可被忽略过去。
柳洇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跳梁小丑,发疯似的泄愤却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回应。
等到连茶几都被她掀倒在一边,孟坚猛然起身,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柳洇才被凌辱过,此时任何人的触碰都让她难以忍受,可她颓然地发觉自己的力气小到可怕,绵软地被人抱在怀里竟是做不出任何挣扎动作。
她实在羞愤至极,强忍着泪水,也想过去死,却早早就已发现自己是不敢的。
那人把她塞进来时的马车,临走被她拽住一只手。他的脸像是僵了僵,但很快恢复了惯有的麻木不仁。
“方才那些人说的可是真的?”
“不知。”
他拂掉柳洇的手,退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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