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南山一只鬼 > 79

79(1/2)

目录

柳洇睡得并不安稳。

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断了她的半截梦,但她没能马上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之间仿佛有羽毛悬在半空轻而又轻地沿着她嘴唇的形状轻拂,痒斯斯的。

她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迅速睁眼开来,发现卫子严坐在床边,他的眼神古怪,正一瞬不瞬地看她,而她抿唇时擦到的一个微凉的触感,是对方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柳洇看清人影后弹坐而起,拿被子裹到脖子厉声问他:“你干什么?!”

卫子严像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似地脸上露出尴尬的痕迹,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就开门出去了,背影很仓皇。

柳洇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多。她下床把门反锁,而后躺回床上发呆。再睡是不可能了,窗外那么吵,头又痛得厉害。她轻轻捶了几下太阳穴,以期缓解疼痛,懊悔地想昨夜就不该放卫子严进来。

六、七点的时候,柳洇的房门被人敲响。

柳洇没有理会。

外面的人只好隔着门板问她:“你还醒着吗?”

卫子严等了半晌,又自顾自说下去,声音比一开始轻了许多:“桌上有早餐,最好趁热吃点儿,旁边放了退烧药和温水,你起来要是还不舒服就吃两粒,舒服了别吃。”

“我这几天都空着,有事儿可以打我电话……删了的话,号码我就抄在药盒上。”

“别自己硬撑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是少见的轻柔,说完一串话后等了等,像是在听房里的动静,只不过他注定得不来任何回应,最终他放弃了,拿了大衣外套开门走了。

等人走后,柳洇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看到鞋柜上的钥匙串后松了口气儿。她回头看桌上摆着的碟子和小碗,上面腾腾地窜着热气,想都没想就过去把东西吃了,扣了两粒药和水咽下,把药盒连带银行卡一齐顺手扔进旁边的废纸篓里。

不知卫子严哪里来的爱好,喜欢冲人甩卡当金主爸爸,她盯着纸篓里那张昨夜被她扔出窗外的卡,心里堵得厉害。

她虽说不上恢复,状态总归比前一天要好。上午扒出曲谱练琵琶,中午吃了碗泡面就打发过去了,到傍晚卫子严提着两袋食材上门的时候,柳洇正坐在厕所里有苦说不出——腹泻说来就来,到卫子严按门铃为止她已经跑了不下十趟厕所了。

门铃响得难缠,电话铃声也不甘示弱,门外男人的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

柳洇拗不过腹中的绞痛感给他开了门,见到他第一眼就说:“带我去医院……”

卫子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与担忧,他连忙把手里的两袋子东西放在门边,伸手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柳洇被对方冰冷的手掌刺激得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发烧,我拉肚子了。”

卫子严皱眉把她带到客厅的沙发上:“你先穿上衣服,我进去给你拿。”

柳洇身上是一件从别墅带过来的睡衣,别墅因为常年开着空调一年到头几乎都保持着恒温状态,睡衣自然不会有太厚的款式,这会儿穿在严冬的季节里就显得相当单薄了。

卫子严从衣柜里给她翻出衣物,又细心地帮她穿上,蹲在玄关的地上给她系上鞋带,最后脱了自己的大号羽绒服套在她身上。

期间柳洇虚弱地倚靠着他,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稳。临出门前柳洇又上了一次厕所,卫子严才终于把她安全无虞地带上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去了。

大过年的日子,急诊却是人满为患,闹闹哄哄地大多饭局上吃撑了肚子或是走亲戚时碰上些小意外。

卫子严帮柳洇挂了号,在外面的座椅上坐着等了会儿,咳嗽不已。柳洇这时才发现卫子严身上只剩一件毛衣,嘴唇冻得发紫。

急诊室里有空调,外面过道的供暖却十分不足的样子,开了和没开一个样儿。

柳洇心下不安,拿手指捅了捅卫子严的手臂,嘴上是有气无力的嫌弃:“我不要你的衣服。”说着就要脱下羽绒服还他。

卫子严没说话,强硬地按住她的手,帮她紧了紧领口还顺势拉上拉链,结束一系列动作后避嫌似地往旁边挪了挪,恢复之前柳洇主动拉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

他知道柳洇不喜欢他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与她过分亲昵的互动,因而时刻保持了一份克制与收敛。

柳洇侧头看他动作间的慎重,心里头闷闷地。

这个男人应是有段时间没睡好觉了,眼下有层浓重的阴翳,下颌角与喉结的线条变得愈发明朗,连脸颊都有了凹陷的阴影。

卫子严再次忍无可忍地一阵咳嗽,撇开头与她拉开更大的一段距离。

柳洇狠下心把头扭向另一边,靠在椅背上不搭理他。

她想前世的魏寅璋前呼后拥,从不缺人使唤,这会儿生了病不仅没人关心,还要带她出来看病,而她本人却对他的病情不闻不问,再怎么样都得寒心了吧。

大约卫子严真是受虐狂体质,他不但对柳洇的冷漠视若无睹,还心甘情愿地为她跑前跑后,医生诊断出来她是得了急性肠胃炎,需要吊两瓶水,他等护士给她扎了针挂上水后就出去替她买饭去了。

柳洇的烧还没褪完全,她晕晕乎乎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背扎针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不适感,是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的那种绵密而细微的刺痛。

前后左右坐满了人,操着各地方言口音的都有。除夕夜不能与家人团聚的遗憾充斥了整间输液厅,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嚷嚷着什么,细看之下,每处吵闹声里都有各自的温情脉脉。

很快,那个盛着属于柳洇温情的载体回来了。

他手上捧了一堆东西,先是往她手下塞了一只热水袋,又把毛毯盖在她身上连带着那只打了针的右手,最后从袋子里取出两碗粥,揭开其中一碗的盖子递到她面前。

他说:“这里没有小桌板,旁边椅子又紧张,你将就着这样吃行吗?”

柳洇心里没了刚才的触动,她伸出左手接过勺子,低头喝起清粥。卫子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尽量平稳地端住碗直到她恹恹地不想再吃,而后迅速喝完了旁边放凉了的另一碗。

卫子严送柳洇回到家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户外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电梯里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住了沉默。

下电梯的时候柳洇走在前面,她虽止住了腹泻,脚下仍是虚浮的。卫子严跟在她身后,眼神一如凌晨时分的古怪,蕴藏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痛苦与情难自禁。

柳洇在门前站定,隔壁邻居家的门上贴了春联与倒福,就她家门口冷冷清清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