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18.

白嘉时被他圈在怀里，浑身僵硬，好半晌才低声开口：“……你说什么？”

他声音里裹了震惊，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成遥却不放开手，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白嘉时，我喜欢你。”

白嘉时从来没有听过成遥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但现在的他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成遥的话让他感到十分地不知所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成遥没听到回应，心下紧张。他完完全全是脱口而出的，之前在心里打的所有腹稿通通作废，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对方。

“你不要开我玩笑。”

白嘉时回过神，用了点力气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大步，直视着成遥的眼睛认真地说：“这样的玩笑，我会生气。”

“我没有开玩笑。”

成遥也十分冷静，毫不胆怯地回望过去。白嘉时看到他平日里时常勾着的唇抿得很直，那一双眼里没有一点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着的、浓烈的什么别的情绪。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白嘉时知道的。

他知道成遥没有在开玩笑，但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甚至不愿意去给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情绪下定义，不愿意相信成遥说的每一个字。

开什么玩笑？

白嘉时丝毫没有被人表白的欣喜或者羞涩，别的什么美好的情绪，他一点都没有。相反的是，他想要立刻逃离这个现场，躲到谁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去。

而事实上，他面对面和成遥站着，对峙着，动弹不得，似乎在比谁更加沉得住气。

白嘉时喉结上下滚动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捏起来，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你怎么能说我在开玩笑呢？”

成遥上前一小步，声音中带着歌唱和剧烈运动后的微哑：“你要相信我呀，学长。”

像是被人戳破心事一般，白嘉时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成遥却没停下，他低声说着：“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笑了一下，或许没有，白嘉时看不真切，好像神经高度集中，所有感觉都聚集在双耳，迫使他将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刚才在上面说的每一句话，我唱的每一个词，都是为了你，都是想让你听见的。”

“我说我想让那个人知道我的心意，是真的，所以我现在站在你面前。”

“但是，我说不要回应，是假的。”

“我也是会有期望的，希望你也会喜欢我，就一点点也可以的，我会很开心。”

成遥顿住，白嘉时却像是干渴的鱼回到水里，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白嘉时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我什么？”

成遥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白嘉时却像是抓住他什么漏洞把柄似的，忽然笑起来：“你喜欢我的脸？还是前几天对你的关心？还是因为我无聊写的那一点东西？”

“成遥，你清醒一点吧。”白嘉时又后退一步，平静下来，“我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哪里入了你的眼，但你要是真的因为喜欢我这张脸而说喜欢我，那我躲得远远的行吗？我不在你面前晃了行吗？回去我就搬走行吗？”

成遥瞳孔骤缩，他想否认，却被白嘉时抢了话：“我对你的关心，是因为我是导生，我有责任有义务。就算受伤的不是你，我也会这样，你明白吗？”

“至于我写的那些东西……”他笑了一下，“我都觉得这个理由挺荒谬的。”

“我何德何能？”白嘉时诚恳道，“你好好想想行吗？今天晚上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过，我们明天还是朋友好吗？”

成遥苦涩地摇了摇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真的……不可以吗？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好吗？”

白嘉时眼神冷了下来，他自以为已经说得足够明白，看着面前几乎是恳求的成遥，叹了口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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