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之鸟（1/2）

“咪……”

鸱正要开始工作，一只虎斑猫摇摇晃晃走过来，倒在他身边。

鸱不以为意，这片墓场多鼠鼬，来只猫也无所谓。

“这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弯下腰驱赶猫儿，“去外面找个猫奴才是正道。”

“喵喵！”没想到虎斑猫按住他的袍子，一只爪子在地上划出几个图案。

“长袍人……后面跟着亡魂，你被他们落下了？”鸱费力地分辨着鬼画符，“看来是其他鸱妖招魂时遗漏了你啊，不生不死的状态很难过吧？”他抱起虎斑猫，“今晚我会让你解脱的。”

虽然这句话按常理怎么都不算是好话，楚一白却因此泪流满面，不枉他变回力量比人身还弱的原形，还跟莫祸学了半天简笔画。虽然那家伙又一脸无辜地嘲笑了自己的画工……

午夜时分，鸱拿上镰刀，怀抱虎斑猫开始了工作。他来到墓地中央，拂去地面用于掩饰的枯草，巨大的法阵呈现出来。鸱站在其正中，开始念动咒文。

成百上千的惨白色游魂从四面八方涌来，然而它们没到近旁，就有部分“消失”了。楚一白看了一会才发现吞噬他们的是黑色极深的雾。鸱挥动巨镰，刀锋划过空气，才撕裂了黑雾。

这就是鸱的工作，防止灵魂在转世之前就消散。

“唔！”鸱闷哼一声，一个疏忽下，他的手背便留下一道血痕，时间推移，他愈发力不从心。

怎么会这样？楚一白有些怀疑，所谓的战无不胜呢？

“该走了！”鸱抱着楚一白，身后一群飘忽的灵魂，楚一白感觉自己好像进了某场惊悚电影，倒也没有丝毫恐惧。

只要鸱坚持住，这些灵魂都会得到新的生命吧？楚一白正想着，忽然被放到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就被推进一个狭小的墓穴。沉重的石板盖上后，只给他留了一丝极细的视野。

“……喵喵喵？”

“未免觉得我太好骗了吧？说是将死的猫，死气还那么弱——不，还那么活蹦乱跳。你大概也是刚才那两个闯入者的同伴？不过现在讨论这个也没有意义了。”鸱摘下兜帽，眼神暗沉，“你们阻止不了我。”

一般说这种话的人五分钟内就被干掉了啊！楚一白一边努力推石板一边在心底呐喊。奈何石板太重，纹丝不动。

“不甘，遗憾，后悔，以此为媒介，回归生的世界吧！”那边鸱已经开始念动咒文，窸窣声中，无数活尸摇晃着走来。魂灵们如心急归巢的鸟儿，不断冲向活尸却又被弹回，如此循环往复的同时，鸱的状态也越来越差，甚至站不直身体。

又一次轮回后，鸱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魂灵们一顿，似乎意识到鸱这有生命的躯体更有吸引力，准备向他冲来。

这就是自作自受的鲜活实例！楚一白在心底大喊，看鸱情况危急，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要变回原形，双爪合十，祈祷别再掉链子。

“噗通”他终于变回人形，差点被石板砸个头破血流时，几道雷光从他头顶擦过，击碎了石板，灵魂们受惊四散。

一个貌似苦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白，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呢？”莫祸把他打横抱起。

“你的雷就差把我脑袋当靶子了！”楚一白毫不犹豫一记破颜拳。

他跳下来，面向鸱：“灵魂们最终还是离开了，它们不可能在已死的躯壳内生存，你阻止不了它们的新生。还有，一直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很辛苦吧？

——能看到死气的，枭妖。”

“鸱”低下头，紧握巨镰。

僵持之时，楚一白戳戳莫祸，对方递给他一面圆镜。楚一白扬起镜子，无奈地摇头：“你一直不承认会被公开处刑的。”

镜面上瞬间出现谭风镜的身影：“呦呵！多亏楚一白拖延时间，信息收集完毕！现在大家要欣赏的是镜面式海市蜃楼1.0，主题为，一年前的回忆！”

死气浓度33%。

一次。

两次。

三次。

少年再一次在墓碑后探头探脑时，枭实在忍无可忍：“躲猫猫玩够了没？”

“我可不是来玩的！”少年跑了出来，振振有词，“听说墓地里有妖怪，我才过来的。”

“我就是妖怪，害怕的话赶紧跑。”枭没好气地回答。

“哇，好可怕。”少年面无表情地感叹，随即又骄傲地拍着胸脯说，“我也是妖哦！鸱妖，威武必胜的鸱妖，是不是很酷！”

枭根本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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