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过往（1/2）

等两人回到宾馆，半夜的月光倾洒，只是最亮的时候，但困倦的男孩却无心欣赏，脱了衣服钻入被窝里，不过须臾已陷入更深的睡梦之中。殷言常年是晚睡早起的作息，半夜一两点只能算是正常时间，但他现在还不想睡。

殷言点燃一根烟，悄无声离开房间，靠在走廊的窗边深吸一口醇厚浓烟，烟雾缭绕，钻入肺里，在男人精悍的身躯中绕了个圈儿，然后从薄唇中吐出。

看着那抹冰凉的月光，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瘦弱柔美的背影，初遇时，他正是被尚且年幼的男孩的背影诱惑，初尝了禁果。

高三那年他和辛利衡是同桌，殷言在学校就是个老师宠爱，同学亲近的优等生，但在校外，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狠人。

殷言可以不眨一下眼地将一个人的手腕生生折断，或是用刀一下下划开他的脸，欣赏着血珠滚落溅出的血花，他曾做过最狠的事，令所有人记住了他。

殷言将一个人的右手手指用刀一根根切断，只留下了大拇指和食指，而原因只是因为他将还是高三学生的殷言的书包扔进了下水道里。

那一次，血漫过地面，染上殷言的鞋底，他的眼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感情，像一只木偶，手中带血，却丝毫不在意。

他做的毫无破绽，那摊血被雨水冲走，那个混混被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剩下几个更不可能为了那个被砍了手指的人讨个说法，毕竟傻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件事即使传了出去，也没有人会报警，毕竟谁也不是个安生人。等传到老爷子耳里，他将殷言叫回家，给了他三棒子，然后又送了他一台兰博基尼。

一罚他惹是生非，二罚他沾染痞气，三罚他亲自下手。

赏他却是因为做事利索，心狠手辣。

殷家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不是成为殷父这样万事听从老爷子，生性懦弱的人，就是成为殷言这样桀骜不驯，生性淡漠的人。

无论哪一种，他们的生命中，都有一份残缺。

殷言遇上辛利衡那天，天空也是飘着小雨，缠绵的雨幕遮遮掩掩，将辛利衡瘦弱的背影削成朦胧的柔美，一瞬间闯入殷言的视线，罕见地愣了神。

但他并不想去结识，因为他只是被那副画面吸引，醉了心神罢了。

但后来的事情却出乎意料，辛利衡成了他的同桌，原本他已经决定了要互不干预，但辛利衡却总会在他疏远的下一秒靠近，又在他上前的下一秒疏远。

殷言不是傻子，他跟随殷父也参加了不少应酬，他当然明白所谓欲擒故纵的戏码。

但他愿意陪这个自作聪明的同桌玩一玩，看最后到底是谁输了心。

事实是，谁也没输，谁也没赢，高考完那夜，他们去酒店开了房，做到了最后，整个房间回荡着男孩青涩的呻|吟，属于男人的那份成熟若隐若现，他身上的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起起伏伏，肌肤相贴，他们的心却相隔万里。

那一夜也是最后一夜，殷言只体会到了身体的愉悦，他的心里却多了一块空洞，而且愈来愈大，每一次动作都会引起阵阵酸意。

那之后，他最多也就与辛利衡接吻，倒是把吻技给锻炼出来了。

高中毕业后两人一结伴出国留学，在国外的某一天，殷言在床上撞破了辛利衡和另一个人的好事，沉默多年的巨兽在那一刻顿时惊醒，他将那人往死里揍，直到床上满是鲜血，他才住了手，眼神冰冷地看向辛利衡，那一瞬间，僵直了身子的人以为自己的下场会极其惨烈。

但殷言并没有出手，他只是踩过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男人的身体，将钱包里两人的合照撕成碎片扔在他身上，嘴里吐出冷如冰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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