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要给亲自爷爷判零分了（1/2）

最近已经接近开学了，大伯大伯母早回了家，绪绪的父母齐齐到了国外出差，带小崽子购买开学学习用品的任务就落到了林岁身上。

当时他戴着手套的手牵着绪绪戴着手套的手，看向绪绪指着的那个书包。

那个书包挺简约，没有小孩通常喜欢的卡通花纹，黑灰色底纹，是大孩子背的。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林岁先蹲下来安抚了一下绪绪，绪绪耐心乖巧地让他接电话。

如同锁幸那件事一般，爷爷晕倒被送去医院这件事，林岁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前兆。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绪绪拉扯他的手指。

林岁很迅速地把绪绪送到爷爷的小区，把绪绪麻烦给了邻居，然后直奔医院。

他到时，爷爷躺在病床上还不清醒。

林岁一时不敢上前。

爷爷年纪大，但身子向来硬朗，锻炼从来不落，心胸从来宽广不与人结怨，过得一直很快活。

而现在爷爷躺在病床上，枯瘦，像秋天落地的树叶熬到了冬天，腐败干枯，只要风一吹就会被捻成粉末。

也还没一个月，当时是他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现在成了爷爷。

林岁觉得，也许是自己一生就是这样，亲缘浅薄，活该孤苦。

他想起小的时候父母矛盾总是很多，一开始他们会争吵，后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对方，实在有要紧事就靠他传话。

那会儿父母不在一个桌上吃饭，各自做各自的，甚至碗筷都要分开放置。他一直跟着父亲吃晚饭，有一回父亲有事没有回家，母亲自己做了饭，一人份。

他当时站在饭桌旁看完母亲吃了一整餐。

父亲回来得知后和母亲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他躲在房间里想，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站在那里看着母亲。

后来他被送到了爷爷家，那时候爷爷还一点儿也不老，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爷爷教他念书，教他做人的道理，给予他爱与理解。

他长大了，爷爷就会老去，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平。

爷爷醒得还算快，当时林岁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要数清他脸上的斑驳皱纹。

“哟，你来了啊。”爷爷吃力地笑了笑，轻轻抬手在林岁的手上拍了拍。

林岁挤出一个笑，佯装怒意：“您再不醒我就走了。”

爷爷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他费力地呼吸，似乎想换个姿势，但只动了动就放弃了。

沉默片刻，爷爷道：“岁岁啊，爷爷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生老病死？”

那瞬间林岁的表情凝在了空气中，他眼睫颤动，嘴边的笑很难堪。

“生老病死，就是这人呐，生下来就得老，老了就容易生病，生了病就会死。”爷爷轻描淡写地把目光投向天花板，“爷爷这一生，活得很舒坦，虽然儿子是个闷葫芦和我不亲，但是孙子好得很，就是心思沉了些，容易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啊，我向来不管你们，我尽力了，爷爷洒脱得很，活够了就不乐意活了，我可不愿意牵挂你们就吊着一口气活得痛苦。”

林岁阖了阖眼睛，睁开时里面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绪，他拍了拍爷爷的手：“说什么呢，就高血压晕倒了，您想得真多。”

爷爷笑了一声，不屑道：“你这点斤两就别瞒我了，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都要掉眼泪了吧，何必呢，多正常的事儿，偏偏一个个都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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