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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来的解决方案,你有什么理由拒绝他?谢奕瑕快速想了一下,觉得不管谢怀璧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告个状也不亏,大不了被骗,许个空头支票,也不会更糟,但是万一这个便宜爹的大腿很好抱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于是谢奕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埋下了头。
谢怀璧的视线落在谢奕瑕的头顶上,青黑如漆的发下能看见露出来的秀白面容,男孩长而密的纤细黑睫温顺地垂敛着,在眼下投落两扇阴影,然后那眼睫打着颤轻轻地掀起了,一双还稍带着幼圆的眼睛里,清亮瞳仁的黑色弧面上映着灯火的光。
那种像是很不好意思的腼腆又有一点矜持的期待眼神,让人看了心里都痒痒的。
谢奕瑕声音脆脆软软的,他说:“小十一叔也不是故意叫人把我推到石头上的。”
“我知道了。”谢怀璧含笑点了点头,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问,“你饿不饿呀?”
这是问到点子上了,谢奕瑕还没吃晚饭呢,他瞄了一眼桌上五花八门的碟子,屈服在了饥饿下,点了一下头。
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
谢怀璧顿时就兴致盎然起来,拿起筷子给谢奕瑕喂东西,一边喂还一边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好不好吃?喜不喜欢?
谢奕瑕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虎躯一震使人纳头来拜的主角光环,也不相信是太子天生温和可亲,当然,更不可能是太子被父子天性所感,不过谢奕瑕也觉得太子有义务给他当二十四孝爹就是了。
大概是,人类总会有类似这样的兴趣吧,养宠物,或者玩洋娃娃。
魏叁德端了一碗药和一盏桃浆上来,桃浆给谢奕瑕,药给谢怀璧。
谢怀璧接过药,拇指扣在碗沿上,低头刚要喝,却突然一顿,盯着他,缓缓、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你替我喝了它,好吗?”
谢奕瑕一愣,把手里的桃浆慢慢放下了,犹疑地看向了谢怀璧。
碗已经送到面前,薄胎影青的瓷碗贴在他的下唇上,谢怀璧依旧笑意妍妍,语调温软地诱哄着,谢奕瑕看不懂他,只能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但是他知道谢怀璧是认真的。
谢怀璧的手微微用力,冰冷的碗口挤压着唇瓣,陷入唇缝中,抵在齿关上。
苦而凉的气味钻入鼻腔,谢奕瑕心一横,总之太子也不会是想要一碗药药死他,调理的补药而已,喝不死人。
他张口轻轻咬住碗沿,吸了一口气,谢怀璧期待地看他,药碗一点一点倾斜。
谢奕瑕一口喝了进去,浓烈的苦、腥、酸——恶心的味道在口腔漫开,他不敢吐回去也不敢推开谢怀璧,只好胡乱地咽下去,给呛得转过头直咳。
谢怀璧一弯眉,手一转,就着碗口将剩下的大半碗药汁轻描淡写地一口喝尽了搁去一边,然后一边给他掖呛出来的泪珠子,一边新奇又得趣地哄他。
“好乖好乖啊,你会一直这么乖吗?一直这样乖乖的,父王就疼你,好不好?”
说道最后,谢怀璧竟然直接挨到他脸颊上用牙咬了一口。
谢奕瑕还能怎么样?谢奕瑕他也很绝望啊。谢奕瑕也只能向恶势力低头啊。
夜里风大,太子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呆的太久。
谢奕瑕和太子讨了一个太监指路,但是也得等太子先走,他才能离开。
几个健力太监抬来轿子,宫娥打扇捧炉,依次摆开了太子仪架。
已经是五月份的天气了,魏叁德依旧给太子捧来了一件织金孔雀裘,披在衣服外面。
谢怀璧使人剪了一枝昆山夜光来。
太子独爱牡丹在宫里已经人尽皆知,鸣章宫里据说就栽满了各种名贵牡丹,谢奕瑕好像听说过暖房近来在培育一种夜光白牡丹,花开千瓣,颜色皎白,最奇的是这种花在月下能发光,只是耐不得春寒,不易开花,非常娇贵。
想来是这花培育的初有成效,才移来御花园供太子月下赏花。
牡丹花态怒盛,莹莹似雪,如皎月生光。
织金孔雀裘在灯下一照,翠泽漫盈,斑斓流转。
但任有千般华光宝气交相映照,在谢怀璧之侧,也只做一添花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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