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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瑕摇铃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捏着手柄的五指却越攥越紧,最终猛然一松,似乎是终于决定放弃……
风起,云动。
谢奕瑕静立于风。
夜风盈衣,衣袂如云浪般的鼓涌,一缕如墨的发被风拂乱,沾在了浅色的唇间。
谢奕瑕忽而抬首,仰面于天,似欲隔着青铜覆面极眺星汉,少顷,唇启,发丝滑落了下去,一段悠长的韵调便从齿间俄而泄淌出去,其舒啸之声,嘹呖浑纯,如洪潮倾涌,一泻而不可收,回环婉转,久而弥高,几欲通霄。
长歌啸毕,铜铃“铛啷”一声清响荡开。
“铛!铛!铛!铛……”
——愈响愈急,愈鸣愈亮。
曳地的衣摆在水面扫过,牵出皱波,大珠小珠跳溅飞落,襟袂绕雾,袖带飘风,佩环激鸣,玉声泠泠。
长歌独咏,形舞影随,一嗟一叹,昭假迟迟,一步一行,容与徘徊。
谢怀璧从鹿背上下来,伸手抽出了神案上那枝千叶姚黄,指尖捏着花梗轻轻捻转摩挲,然后置于鼻尖垂首轻嗅,他唇角微微含笑,一手拢衣,一手拈花,踩着水波信步走近。
银盘光满,一种可怜生,诗将终,茕茕孑立的白衣祭者临东而停,一双长袖迎风展开。
收扇。
“跻彼公堂。”
停铃。
“称彼兕觥。”
振衣欲拜。
“万寿无——疆——”
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小臂。
半屈着膝跪到一半的青年顿时就愣住了,面具还未取下,就下意识地伸了另一只手去摸索,然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顿时惊怒交加地剧烈挣动起来,但那手即就转托为握,不能撼动分毫。
“大胆!”青年厉声呵斥道,只是因为一场祭舞耗费的体力太大,他略有狼狈地喘息着,便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随即,一道温柔又兴味十足轻笑便钻入了他的耳中。
四周伏跪的众人吊起的心脏一颤,谢奕瑕也险些一哆嗦,他在内心疯狂给自己催眠,不要怂,不要怂,这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谢怀璧敛下眼看着谢奕瑕,深色的面具掩住了大半张脸,便衬得肤色愈白,他仰脸朝着谢怀璧,却什么也看不见,唇间微微张开,有几缕发丝黏在颊边,像有些茫然无措,可怜兮兮的,教人看了有些手痒。
但最终谢怀璧只是细致又轻柔地替谢奕瑕拨开了黏着的发丝,然后将姚黄比了比,别进了他的鬓边,指尖又探入,摸到谢奕瑕的耳后,在面具的锁扣上拨弄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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