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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上的结被打得繁复到像个工艺品,但是谢奕瑕觉得是不是有点,紧过头了,他不自在地小小扯了一下。
“白月奴?”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又像是未卜先知,谢怀璧并未看过来,但是显然,小动作被抓包了,“不要任性,也不要撒娇,没有用。”语调慢而优雅,像是连微微的责怪和告诫里都带着溺宠包容。
谢奕瑕呐呐地“唔”了一声,放了下了手,然后像是因为谢怀璧坚持当他只有三岁而感觉羞耻尴尬,蔫蔫地不满又无力反驳地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披风的毛领里。
应寿长公主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很宠儿子,但是她没有想到……算了,长公主也很快反应过来,咦了一声,讶然道:“确是七郎,七郎这几年里变化颇大,你竟能认出。”她又向谢怀咎取笑道,“七郎,见了你三兄如何不高兴?”
谢怀咎当然高兴,但是又有点不知何来的失落,和一些其他的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思,他本想说些什么,只是对上谢怀璧含笑的眼后,就被那双眼一下晃的失了神,不由咽了后面的话,窒了一瞬才艰涩喊道:“……三兄。”
谢怀璧一点头,坦然受了这一声,他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来,缓慢细致地自上而下打量着谢怀咎,这眼神并不锐利,也没有恶意,仅是冷而平静的审视,像是在剥了皮后看人的骨头,他笑意不变,只并不说话,气氛就渐渐地开始凝固,又隐隐有些不定起来。
忽然,谢怀璧开口了:“自古帝王,所为不下堂阶而化行于风驰,不出庙廊而令应于桴答,何也?”他冷不丁又单刀直入地发出了理所当然的审度考问,却依旧维持着矜持而慢条斯理的平和语调,犹带微笑。
原本围观着天家塑料情的众人神情一动,收了笑,面面相觑,但都似鱼胶粘口,谨慎地并不言语。
先将国事变家事,再以兄长之身考问,好一个先发制人的下马威,右相暗道,若答,气势便下了一层,若不答……难道要让史官记下,某年某月某日,上为昭文太子问国策:古今帝王,何以不下高堂而治天下?上不能答,避而不语”,或者“恼羞成怒,斥其”,这样的文字吗?
要做一个名声好的皇帝,就得在不论是谁——哪怕是布衣无名之人,故作姿态直钩钓鱼来问你治国大事的时候,态度良好地配合对方装逼,表现地非常开明非常好学非常求贤若渴,不然你肯定会被钉在历史书的耻辱柱上。
所以谢怀咎听得问题下意识也肃整神情,按下了其他心思,沉思片刻后,作出恭敬状对曰:“吾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实政陈,纪纲立,法度饬,则臣下有所禀受,黎氓有所法程,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
他回的是做皇帝治国,肯定要有切实可行的治国办法,推行实政定立纲纪法规,臣民就有法可依了,治国就好治了。
谢怀璧听了,没说是或不是,好或不好,只又问:“汉宣之世,吏称民安,可为效矣!然后世语,汉宣不如汉文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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