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程良起床的时候真是个祖宗，拉着脸往门口一站，想进售楼处的人就绕着走。

缓了十几分钟，程良才算彻底清醒，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快到中午了，程良光是站着不动，皮肤上就有了汗珠。

汗珠附在程良的皮肤上，在阳光下有些闪闪发光，洋溢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该有的气息，如果他不是嘴角下拉就更好了。

上午的工作结束，程良走了不少路程进了一家符合他的消费水平的餐馆。

店面看起来有点脏，就所谓的路边摊，折叠桌和塑料凳不可少，折叠桌有几个不是很稳的会晃，塑料凳有几个是被人将中间的横杠踩坏了的。店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吃的无非是路边摊的那几种花样，炒饭、炒面、馄饨、各种盖浇饭……

空调下的位子早被一个将汗衫掀到肚皮之上的不修边幅中年大叔给占了，程良就找了个靠着空调稍微近一点的位子坐下了。

刚坐下点了个最便宜的蛋炒饭，啥也没有的那一种。店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估计是到了饭点或者是某个工地下班了。

位子开始有点不够坐，店员就弄了几个折叠桌和塑料凳放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们宁愿坐在外面也不去别家店去吃。程良知道原因，旁边几家他都大概看了一下价格，旁边的价格都有点小贵，而且量少。所以这家店就是靠人气撑着的。

小店老板把门打开了，希望里面的凉气能往外面跑一点，可以让外面的顾客也稍微凉快一下。

程良是正对着玻璃门坐的，在等饭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玩着桌子上放着的啤酒扳子。

他感觉有些无所事事，就往外面看。外面坐着不少估计是从附近刚刚开始建造的东城山庄二期工地上回来的农民工，围坐在一块，吵吵嚷嚷的，嘴里叼着香烟，程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能开在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

天气很热，他们身上的汗搅合着灰尘就这么顺着皮肤往下淌，有些个不管不顾的就把工作服脱了，胡乱地塞到屁股底下，光着膀子坐在塑料凳上。

在一群中年的农民工之中，一个孩子挺惹人注意，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眼睛也许是因为瘦的原因显得出奇的大。

那个孩子应该和程良同龄吧。

在许多穷苦地方，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是家里的重要的劳动力了，已经要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赚钱来供他们上学了，或许这个孩子就是其中一个吧。

那个孩子很瘦，一件背心洗的有些泛色，背心穿在身上就像是挂在树枝上一样，风一吹都怕会“呼啦啦”地响。

男孩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总是环顾四周，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环顾四周。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在偷东西了。

男孩从那个被坐在屁股底下的工作服里拿出了及根香烟和看起来很旧很皱的纸币。

程良收回视线，不屑地瞥向另一处。

他程良既不会既不会检举，也不会揭发，更不会见义勇为。

那个孩子如果被发现偷东西不说打吧，骂一顿总是有的，但是会改变是什么吗？那个孩子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偷了。

程良不想管那个孩子会怎么样，也没有因为没有喊抓小偷而感到内心愧疚，内心没有一丝波澜。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回忆不美好，但是，却足以警诫自己。

“你的炒饭。”炒饭被“噔”地一声给端上了桌。服务员的态度似乎有点嚣张。

程良抬眼瞄了一眼，一句“傻逼。”足够了。

炒饭在桌上冒着热气，炒饭的内容还是和大多数的炒饭一样，饭找鸡蛋，估摸着一个蛋是不是能炒他个两三碗的炒饭。

程良习以为常，便宜嘛，还指望吃上什么好东西。俗话说“便宜没好货。”是一点不假。他拿着一陶瓷勺，给炒饭中间掏了个洞，把热气给散散开，凉一凉，然后就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塞，程良对吃的方面不算特别挑剔，虽然也没钱挑剔。

程良专注于吃饭就没再注意那个偷东西的。炒饭挺油的，用勺子挖到最后，就能看到盘子上明显的油，程良扣住碗的边缘，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汤，把嘴里油腻的感觉冲地淡一些。抬眼的瞬间，有点眼熟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走过。

“老板还有茶叶蛋了。”

老板闻声，拿起抹布把自己的左右手分别擦了擦，“哟，你来了啊，还有还有。”

“拿两个。带走。”

顾景虽然穿着白衬衫、西裤和皮鞋本应该是和这家路边摊格格不入的，但是两句话一讲，那种熟稔的语气并没有给程良一种他与这脏乱差的小店有什么不搭调。

顾景用塑料袋提着两个茶叶蛋往门外走，看到程良正在继续扒拉着炒饭：“哟，你也在呢。”

程良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就“嗯”了一声。

“给你个茶叶蛋。”顾景把手伸进袋子里拿了一个递给程良，程良接过来，看着周围也没什么可以盛放着个茶叶蛋的地方，索性把茶叶蛋放进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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