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身契（1/2）

昔日不宽敞却也十分热闹的公寓一下子被搬得空空荡荡。

韩绰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拿走了茶几上摆着的相框，画面里青涩的韩绰正搭着队友的肩膀，四个人都笑出了牙龈。

韩绰静静地看了一会，把它收进了包里。

公寓外停了一辆白色宝马，韩绰走出来时一眼认出了熟悉的车牌号，却视若无睹地走了出去。

“韩绰。”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吴迪的半个脑袋。

韩绰就是想走也没可能了，对吴迪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吴总。”

吴迪听了这句“吴总”就火大。

“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不了，我还急着赶飞机。”

吴迪皱起了眉，似乎忍无可忍。

“你赶什么飞机？公司可没想和你解约，你想违约吗？”

“吴总是觉得我付不起100万违约金吗？”

“你敢！”

韩绰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却很快将头转到一边，不想再理会吴迪。

吴迪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语气过分强硬，沉默片刻后又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算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上车吧，我们谈谈……以朋友的身份。”

韩绰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车门。

“我知道你对他们三个很有感情，”吴迪踩下油门，“可这次让Delay解散的决策是公司上层的决定，我没办法干预。”

韩绰沉默不语。

“你我都清楚，当前市场上是个什么行情，”吴迪看了一眼韩绰，“乐队型的偶像注定是明日黄花，更何况当初公司最想签的只有你，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做乐队，就凭你的外貌条件与能力，早就火了。”

“这样看倒是我奢求想做音乐的错了。”韩绰面无表情。

“做音乐当然没错，”吴迪反驳，“然而偶像乐队，首先是偶像，其次才是乐队。”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说的偶像究竟是什么。”

“你就是偶像，”吴迪踩下刹车，看着红灯秒数一点点减少，“你就是天生的偶像。”

韩绰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可是，我想做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音乐。”

这一次，吴迪没有回复。

七年前韩绰初识吴迪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死样子。曾经一块喝酒撸串高谈阔论音乐梦想的同学，如今步步高升，好像只有他还活在幻梦里，最后最亲密的战友成了现实的利刃，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幻境。

“说说别的吧，”韩绰转移话题，“他们三个的赔偿怎么办？”

吴迪顿了一下。

“这又是公司的决定对吗？”韩绰平静地说，“你总这么说。”

吴迪叹了一口气。

“易娱上半年的营收情况你心知肚明，”吴迪握紧了方向盘，“沉没成本已经太多了，为了能活下来，总是不得不用一些，小手段。”

韩绰自然明白吴迪说的小手段指什么。他们当年签了百万违约金的合同，哪怕易娱再不行，依旧能把势单力薄的艺人们压得死死的。只要稍微动点手脚，别说要赔偿，不让艺人反给公司交违约金都算得上“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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