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1/2）

尽管段泓之又拖了几日，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何家不得不除，否则他一日也睡不踏实。他与皇后不睦已是尽人皆知，他赢了也好输了也罢，最终都会成为全国上下的谈资。无论如何不情愿，他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当天晚上，段衍之也进了宫。他之前到过何府，虽只是在前厅和花园中与众大臣一同宴饮，不曾到过后院书房等机要处，却也可以让千川少走些弯路。

千川被段泓之逼着将计划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段泓之勉强放下心来。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没有什么表情地将皇帝所有的嘱托都一一应下，实际上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为皇帝办成这件事，洗雪耻辱，证明自己的能力。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亮，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潜入的好日子。

千川却没有耐心再拖一个晚上。

他按了按腰间的短剑，规规矩矩地向皇帝行了礼，便轻身离开了无极殿。

段衍之早就困了，千川刚出门他就站起来要走，“人已经派出去了，事能不能成就全看影卫了，我回去睡了。”

段泓之点点头，“你回去吧，我等着他。”

段衍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皇兄怎么突然对这影卫这么上心？他心思一转，笑着打趣道：“‘可怜有人今夜，胆小怯房空’啊。”

可惜段泓之完全没有笑容，“不好笑。他是在拿命去拼，你还有心情取笑。”

“你不会真对他动心了吧？”

段泓之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胆小怯房空”是指什么，羞恼道：“怎么可能？我不多花点时间跟他相处，我怎么敢用他？他钱财官位美女都不要，万一是别有用心怎么办？”

“花时间相处也就罢了，你啥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温柔了？朝堂上忠心耿耿的大臣也有，你怎么就没个好脸色？”

“千川什么都不要，一两句好话我总归是要说的吧。”

“我也什么都不要，怎么没见你给个好脸色？”

“你什么用心真当我不知道？”段泓之脸色冷了下来，“我只是想拉拢他，我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影卫呢？”

段衍之心中冷哼一声，段泓之越犟嘴，他越相信皇兄没准真的对那个影卫有什么想法。他撇撇嘴，“行，那你等吧。”拱手告辞走了。

段泓之就一个人在空旷的无极殿里等。

他一开始还极有耐心，影卫搜索何兴业的宅子需要时间，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边等边拿着折子看，却一份也看不进去。

不就是个影卫吗，有什么值得他动心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毫无私心，段泓之决定不再等了，反正那影卫得手了就会第一时间回来禀报的。他还吩咐了成渊要去御清池沐浴，沐浴完了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上，拿着上次没看完的那本志怪小说准备看两页就睡。

已近春深，夜里也没有那么冷了，他半躺在平日里千川睡的榻上，不安地动了动。这软榻睡着可真不舒服，他心里想着可能快回了，耐着性子又看了两行：

女笑曰：“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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