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颜绝（1）（1/2）

奚砚时醒来时，右臂麻了半边。

他翻身躺平，僵着身子缓了半天麻感才渐渐消退。

“醒了，吃早饭。”

冷不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他差点又抻到胳膊的麻筋，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

关凛之放下筷子赶到床边，拉过他的手臂按揉。

“手被你吓断，就不用拿扇子了。”奚砚时松开手让他按，调笑他道。

“不怪我。”关凛之抬头看了一眼奚砚时，义正言辞的总结，“你睡觉一整晚不动。”

“是吗，我还以为是什么隐疾，麻了这么多年。”奚砚时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示意松手，“没事了，不会断，我现在饿得很，你先放我去吃饭。”

关凛之松开手起身，回到桌边一动不动的看奚砚时洗漱更衣。

“凛之哥哥，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奚砚时正低头系着腰封，问完又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新的外袍穿上。一身雨过天青色，由下而上深深浅浅晕成了白，玉兰自腰间袍摆开起，银线掺混着孔雀羽，将此身文墨衬出了矜贵之气。

关凛之目光不移，“在等你吃饭。”

奚砚时最后挂上腰佩锦囊，插上玉扇，走到桌边坐下，抬起头来看他。

“我现在发现你变了。”奚砚时拿起筷子，又摇摇头，“不对，应该是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这种人。”

关凛之：“什么人？”

奚砚时夹一只煎饺咬了一口，“脸皮比你的刀都硬，不害臊。罗玉京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把你写成小报传遍玉门，然后背地里连着嘲笑你一年。”

“背地里？”

“是啊，他又打不过你，玉门能有谁单挑赢你？”奚砚时说得上头，边吃边侃道，“你知道他们都背后骂你什么吗？”

关凛之配合的问：“什么。”

“木桩子，铁板，哑巴，我数都数不清，不然你哑刀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刀本来就不会说话。”奚砚时说完，侧过脸凑近了看他，伸出指尖摸在他的眉峰上，“怎么样，生不生气。”

奚砚时嘴唇因为喝了米粥而沾了点湿亮的水色，关凛之本来也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此时直接被他唇上的水光攫走了神思，无意识伸手替他抹去了。

指腹擦过上唇，奚砚时停在他眉峰上的手差点抖得摔下来，顺口就带了点怒气叫他的名字，“关凛之。”

“在听。”关凛之脸上没什么表情，就任由他摸着眉毛，认真回答他，“不生气。”

奚砚时：……

没想到气死无数人的玉门门主如今因为该死的男男之情吃了瘪。

他不甘心。

“手拿过来。”奚砚时松开手，摊开手掌伸向他，“不是这只。”

关凛之只好把擦过他嘴唇的手递过去。

奚砚时牵过来，低头轻轻的舔了舔他指侧，将那点汤水卷回口中。

“生活不易，不能浪费。”

丝毫不违背良心的说完，奚砚时松开他的手，又埋头吃起来。

关凛之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手还是在空中僵了好一会儿才往回收。

一顿早饭吃得心不在焉。

奚砚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整晚睡觉不动的，关凛之也没有发现他没有问。

那两本书也还好端端的摆在那。

奚砚时随手捞起，塞进了柜子里。

“对了，雪容的事，我昨天晚上去过一趟，她大概想对那个叫花颜的下手，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去一趟闻香楼。”奚砚时说完，打开一个檀木柜子，将里面悬挂着的陶质风铃扯了扯。

不到片刻，门外立即响起了敲门声。

奚砚时坐在那，笔下刚停，“进来。”

“少爷。”

小厮行礼一拜，奚砚时便将那张纸轻飘飘的夹起来，“速去速回。”

“是。”

等他退出去合上门，奚砚时又下笔，关凛之全程坐着一声不吭，目光却放肆的落在人身上。

直到他看见奚砚时在纸上画了个木桩。

关凛之眼皮跳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人处在一种莫名舒适的诡异宁静里，半晌，奚砚时才抬起头来，拿起那张被他画得满满当当的纸。

“我实在想不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去给我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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