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1/2）

日头偏西，秦文墨避过村中人诡异的注视，拿着罗盘铜钱剑，几乎是逃一般奔入山中。这村子实在是不对劲。

所谓的山，其实是数座小山连在一起，树木稀疏异常，枯木杂草丛生。蜿蜒的溪水穿过散乱的石头缝隙，风吹得不像是深秋，反而如严冬的刀子一般让人骨头都打着颤，生生要刮掉他一层皮。

最奇怪的是，不管怎么绕都走不出去，最后总是鬼打墙一般走回原点，明明是顺着一个方向没有转弯，却莫名回到了回村的小路上。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鬼打墙了。

鬼打墙也算是阵术中的一种，但是是比较温和的那种，经常配合杀阵使用。可一路上他都没觉得哪里不对，莫非是在这之前么？

罗盘兀自转个不停，阴云密布，算着时辰约莫着是快天黑了。天上别说月亮，星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没有星斗自然无法辨别方向，无法确定方位，便破不了阵，出不了生门。

他正思索着没看路，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拌，险些摔了个狗吃屎。气愤之下又踹了那东西两脚，发觉是个棱角分明的，便蹲下来看。那东西也许是个方正的，大半都埋在地里，只露出一个边角来，材质像是石头。

他伸手触碰那暴露在地面的角，指腹贴上的刹那，脑中忽的嗡鸣一声。好似有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灌进大脑，金戈相接铁马扬蹄，战鼓激起人最后一丝血性，于是长啸着举起手中长刀，寒光一闪，鲜血迸发，染红了折戟上的龙纹战旗，放眼望去横尸遍野——

他猛地收手跳起来，只觉双腿无力，向后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冷风划过脊背，秦文墨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嘴唇被冻得发白，茫然地向四周去看。分明还是哪个荒山野岭，哪有什么烽火狼烟尸山血海。

“顾沧？”

他每次叫顾沧总能得到回应，不管是冷漠还是嘲讽，好歹都是在的，可这次却半点回应也没有。

他又拿起剑，黯淡无光的重铁一块：“炎猖。”依旧毫无回应。

秦文墨彻底慌了神，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道：“顾沧，你还在吗？……你说句话好不好，骂我也可以，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啊！”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脚腕，粘腻冰凉的触感吓得他嗷的一嗓子跳到一旁，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你、你你你……你放开我！！”

那手却不松开，秦文墨胡乱地向脚腕猛踹，那手不知怎的便松开了。他起身便跑，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才降下速度，大口的呼吸。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一抬头间，不远处便是来时的那条蜿蜒油柏路。

这是……跑出来了？

秦文墨从那巨大的恐慌中清醒过来，一时间有些纠结。原来那东西是在救自己？

就这么回去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是且不说顾沧还没出来，槐也还没找到，就连那个古怪村庄还没搞清楚，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怂了？而且包还没拿，虽然里面东西都不怎么值钱……不对，顾沧给他缝的衣服还在里面没拿出来！他自己都舍不得穿！

他看看远象征着通向光明的公路，又看向身后阴云密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的荒山野岭，内心回忆起自己刚才的种种丢人举动，脸上羞得发烫。他使劲拍了拍脸，深呼吸几次，毅然决然地转身。没事的，他有星官护身死不了，就算顾沧不在自己也可以做到的。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他才向回踏出第一步，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文墨，你在吗？”

秦文墨一愣，几乎要喜极而泣：“顾沧！”

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没听到他的叫声似的，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曾停下。

“失去联系了么……是阵法，还是……”

秦文墨反应过来，他听到的恐怕是顾沧曾经留在这里的声音。时间大概是在半小时前，也就是他们失联之后。

“看不到也听不到……你是……等等，这是……出去的路么？呵，原来要我离开啊。”

秦文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他太害怕顾沧会选择离开。虽然以他自己的性格来说不会这样，但保不准他以为自己会选择离开而离开……不管怎么想，答案都让他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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