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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当时想方设法地去接近老师,从某种方面来说的确是在寻求一种突破不可能的刺激,这种不可能并不是现实中的不可能,而是我心理防线上的不可能。我认为我不可能和一个老师谈恋爱,但是实际上现实是允许的,如果我要跟老师谈恋爱,那么我就是在挑战我的之前既定的世界观,而我又是一个不太喜欢改变自己的人,所以这种挑战势必是刺激的。
我想,也就是这种刺激,才挑起了这一切的追逐和硝烟,仔细想想,当时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所以我才会费尽心思去靠近。
有一次我和白康选在系楼门口聊天,正好聊到陈三秒,我跟他都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完全不注意形象,有人从我身后走过我并不知道,等那个人走到我前面回头来对我笑的时候我才发现是程老师。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血液迅速涌上脖颈,他很快的钻进系楼门口的一辆越野车,然后点火走人。
白康选用胳膊肘顶我,他似乎比我还要兴奋,但是我知道他兴奋的原因同我不一样,他并不是想要看到程老师,而是想要看到我看到程老师时出洋相的样子。
你的身边也一定会有那么一两个朋友让你爱得想要掐死他们。
其实我深知,追求一个人和争夺权力的道理和要义是相同的,那就是要沉得住气,但是往往在追求的时候我都急功近利。不是怕得不到,而是急于求成,这样做的后果一般都是适得其反,但是我仍然有些不厌其烦的去实践。
我在自己的周围搜寻他的讯息,开的什么车,哪一天有课,现在教哪个年级,我不赞同别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因为我不会,但是我在没到手之前的的确确很傻逼。陈天宇说我是在自己找虐,我承认并且很享受这个过程。于是陈天宇说我没救了,他问我,你是不是想要上他?
我说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只是想上他,可是我现在是真不行,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得动。
陈天宇说:“你真惨,比我还惨。”
是啊,我真的很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星期之后,哪怕是看到程老师的背影都会很激动,我跟他们说,我害相思病了。
他们说,我们不愿意再和你做朋友了。
离国庆放假还有几天的时候,学校下通知今年的科研立项开始了,我已经大三了,本来也应该参加一次,但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就没准备报名。中午十二点半就是宣讲会,我不大想去听,但是11点,也就是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下的时候苏玥过来找了我。
她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参加科研立项,参加的组必须有老师带,你可以找程老师啊。”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问苏玥:“行不行得通,他现在有人找吗?”
苏玥说:“我听我同学说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有带组了,所以我同学那边没有成,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想带就找了个借口混过去了。你应该去找一下他,早一点去,因为他应该是带偏艺术方向的组,可能对面的艺术系的会有很多人找他。”
我听完的确激动了一小会儿,不过我还是坐下来冷静地衡量了一下,又发现参加科研立项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完全可以利用这次科研立项好好地出一套方案,如果能拿奖是最好的,就算不能拿,这套方案也应该是通过我们学生的探究和老师的指点的较高水准的方案,完全可以用到我出国需要用的作品集里面,这样即是一举两得的事。不,应该是一举三得,如果程老师能够做我们的指导老师的话。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白康选,他正在来教室的路上,几乎是挂了电话,他就出现在教室的门口。然后他跟我说,他看到程老师了,正在给对面的班上课。
我几乎是跑出去的,来到那个班的教室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白康选给我一指,原来他又被埋在了人堆里。照例是在给学生指导画画,照例是一边说一边演示,两年前他是这样给我们讲的,一年前也是这样给我们讲的,几个星期前在西塘他也是这样给我们讲的。就好像时间没有走过一样,程老师在我的记忆里仿佛永远都是这样被一群学生包围着的样子。果然是我了解的太少,又想得太多。
我跟白康选悄悄走进去,绕到程老师的后面,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正在用马克笔给学生演示怎么画树。不知道他还要讲多久,而且他也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我却开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示范。这些明明在之前他就已经给我们讲过一遍了,我当时却像着了魔一样,连自己的右手也开始微微发抖,想要拿起马克笔跟着他的动作一笔一笔地画。
白康选在我耳边小声说:“要是真那么喜欢的话就把声音录下来,晚上还可以听着睡觉。”
我笑着说:“录什么声音,应该录视频,没有图像给我意淫多可惜。”
我们在他身后你一句我一句断断续续地调侃着,一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才盖上笔盖。程老师开始作总结性的发言,停下手中的活,他就有空暇看周围的人了,他一边问学生有没有听懂,一边用眼神询问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我有些局促地往身后的桌子靠了靠,白康选又开始用胳膊肘顶我。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我笑着小声说:“我来听你的课啊。”
他又微微地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同时嘴角还带着一丝笑。程老师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是没有见过的,他整个人在这样的表情下变得生动起来,或者说,变得更有人情味起来。
他站起来,走到一边,我和白康选也跟过去,他问我们,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康选抢先说了话,他把想要让程老师带我们做科研立项的事条理清晰地说了一遍,我在旁边适时地插上两句,气氛显得再自然不过了。
程老师很随意地就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他说:“虽然我是指导老师,但是大部分的东西还是要你们自己去做。”
我说:“我们知道,程老师,我们很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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