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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再一次联系我。

他问我死了没，我说还没有。他说，你跟那个老师怎么样了。我说，我还在一厢情愿地单恋。

重阳不置可否地发了一个鄙夷的表情，然后说，你不要作，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我没有作，我告诉自己我没有作，但是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我真的不知道。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校外的拍摄了，我们会到T城的江边，那里也是T城主要的风景区。时间仍然定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在江边的教堂前集合。

我将程老师的外套叠好，放在纸袋里，坐在教室里发呆。苏玥把我们几个人的午饭买了回来，四个人围在书桌旁吃。一顿午饭吃得心不在焉，胃口不好也吃不了多少。

十二点的时候苏玥偷偷跟我说：“刚刚我去买饭，看到程老师的车就停在下面。”

我走到窗台往下看，他的越野车的确停在下面，程老师也一定在这栋系楼里的某一个地方。

苏玥又说：“一会儿他肯定是开车去的，所以你慢慢磨，磨到他走的时候搭个便车。”

我问她：“那你呢？”

她笑了笑，说：“你傻啊，我当然是跟着大部队坐地铁去，如此美好的二人空间我不留给你们那我岂不是情商太低。”

我说：“恩，那谢谢你了。”

白康选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剩饭，说道：“童总，我感觉你不太对啊，这么优柔寡断不像你啊。”

陈天宇说：“她是恋爱了，人一旦恋爱啊，就算是童总，也会智商归零。”

陈天宇和白康选下午有课，于是就先回宿舍午休了，苏玥也跟着大部队坐地铁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我不停地从窗台向楼下望，生怕程老师趁我不注意开着车走了。

大概一点五十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住了，提上装有程老师外套的纸袋，下楼，到程老师的车旁蹲守。

过了五分钟，程老师从系楼里面出来，我有些忐忑地跟他打招呼，他看见我，露出惊讶地表情。

“咦？童真你怎么还没走？”

我抖了抖手里的纸袋，说道：“我得把衣服还给你啊。”

程老师一愣，然后打开车门，侧身对我说：“我送你过去吧。”

Bingo！事情比我想象中进展得还要顺利。我把纸袋放在后座，然后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谨慎地拉上安全带，生怕一个错误的动作就将我内心的激动的情绪暴露在程老师面前。

程老师开车很平稳，离开校园的时候我看到还有几个建筑学院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去搭乘地铁。

我很想转过头去，看一看程老师开车的样子，但是余光最多也就停留在程老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

“童真，今天你其实是故意的吧。”

“啊？”

我看向程老师，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复而他又说：“你今天是故意磨蹭到两点，好让我送你去的吧。”

我干笑了两声，喉咙像是有异物卡住了，心跳迅速加快，舌头像是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里的气氛降到冰点，程老师的话像是一根根尖细的冰锥，直接插在我的四肢上，让我无法动弹。第一次想要车开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才能化解此时的尴尬。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程老师按开了CD的播放键，熟悉的音乐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

是椎名林檎的赌注。

时间像是一下子倒退到西塘实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夹着烟，戴着耳机，耳机里传来椎名林檎的声嘶力竭。程老师温柔地敲了敲我的耳机，还有我们一起放的河灯，他无比虔诚地许下心愿，在车厢里因为我晕倒而露出焦急的样子——这些画面在我脑海里快速播放，最后定格在他站在人群里向我伸出手，手里是他的相机，相机里是桀骜不驯的童真。

“程老师，”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有些微微颤抖地手指，说道，“程老师，你才是故意的吧。”

他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椎名林檎的声音锥心刺骨，猜测、暧昧、疑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不大的车厢里四处乱窜，沉闷的空气急剧压缩，车厢仿佛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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