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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我和程老师断断续续地联系着，聊天的内容也无非是一些很边缘化的问题，有的时候聊聊学习，聊聊设计，聊聊程老师的工作，就是没有触及到感情，而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们也默契地绝口不提。一切仿佛都已经风平浪静，我和程老师的恋爱似乎也已经步上了正轨，但是我们都知道，作为情侣，除了爱情，我们都还差了点什么。

我开始认真听课，有的时候在系楼里碰到正在讲台上讲课的程老师，我也只能悄悄地看他几眼然后就静静地躲开。程老师的办公室也始终有其他老师，我并没有任何的正当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他。我们都害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我妥协了，我接受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恋爱方式，我在和程老师开始之前就应该预料到我们所走的这条路会有多艰辛。

春天的到来并没有让我的心情愉悦多少，相反的，在这个姹紫嫣红的疾病多发期，我的病情开始急转直下。在我意识到自己出问题的时候，当前我服用的药物已经对我完全失效了。我不敢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我父母和身边的每一个亲近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对我的爱变成约束。那个时候我想着，自己慢慢学会去承担，这么多年都能过去，也不在乎这两年了。但是情况似乎并不乐观，失去了药物的有效治疗和控制，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抑郁情绪之中。我突然想到，去年的那个圣诞，我因为情绪失控无法言语，是程老师带我去的医院，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程老师陪在了我身边。我没有忘记，也是程老师，他让我学会了开口说话，学会了把自己的心情说给喜欢的人听。

犹豫了很久，我给程老师打了电话，正好是在中午。

电话一接起来，我听到了那头的嘈杂声，大概是刚下课。

“程老师……”

“你等一下。”

我听到那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小，大概是他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童真？怎么了？”程老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神清气爽。

“程老师……”我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不太舒服。”

程老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了？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心里一暖，我说道：“我在宿舍。”

“好，你等一下，我开车过来。”

电话挂断了，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带上钱包和手机就下了楼。

很快程老师的车就开到了宿舍门口，他焦急地下车走到我跟前，看了我好一会儿。

“你是不是哭过了？”

我没有说话，但是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跟我上车吧，别让别人看见你哭了。”程老师说完便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坐上车，眼眶终于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泪水从脸颊两边滑落下来。

程老师上车，点燃火，从后座扯了一把餐巾纸递给我，然后说道：“你先哭，哭完了我带你去吃饭，我下午没课。”

我被程老师逗乐了，用餐巾纸不停地擦着眼泪，嘴角却不可遏制地上扬起来。

“童真，”程老师边开车边问我，“有没有人说过你哭的样子很好看？”

我笑道：“程老师，我本来就好看，所以怎么样都好看。”

“你还真不谦虚。”

车子行驶地很慢，校园里因为刚下课，所以人很多，路过的人有的会不时地往车里瞟几眼。如果不是当时的我情绪波动太大，我就能轻易发现当时气氛的端倪。一个女学生坐在男老师的车上离开学校，本身就是一个有滋有味的噱头。

如果把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如果那个时候我的头脑够清醒的话，我一定会拒绝程老师开车到宿舍楼下等我。

傲慢的我还是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犯下大错。

我告诉程老师，我的病又有复发的迹象了，并且我告诉他，这样下去，一次又一次被折磨着，我也快要失去信心了。

很多时候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了，或者保守一点说，我已经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突然降临的黑色情绪让我几乎要窒息。我不确定药物对我还有没有作用，但是真的，一次一次，我快要失去信心了。

程老师安静地听着，我问他：“程老师，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程老师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是责任，你活着就有责任，你要对所有关心你的人负责。”

“那这些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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