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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想要拥有自己期望的人生,每一个人都想要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没有办法选择如何死亡,但是我们似乎可以选择如何去活着。就像程老师,他经历了无数的苦难,穿越了无数的阻碍,最终他告诉我,他要放弃了,他受不了了。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程老师他并不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就像曾经我们一起制造的一切或者可笑或者荒谬的回忆,他从来就不是那个能够挺身而出站在前面的人。他一步一步后退,把满怀信心的我变得模棱两可。

那天程老师以陈述的形式与我提出分手,我没有任何的反驳的余地,于是我只能慢慢地回答他,好,那就结束吧。

当我这么说出口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我也受不了了,总之,我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虽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但我也知道,这也许是必将发生的事情,再多的害怕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顾言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结局,所以在我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将我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不停地在我耳边说,他走了,他走了你就不要再等他了。

“童真,你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你不要再追着他跑了,这条路真的不好走,你会受伤。”

我缓缓闭上眼睛,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响起那首熟悉的歌,是椎名林檎的《赌注》。

<要不要我用猫被驯养后的眼神>

<喵一声看看>

<做一次看看啊>

……

<归处何在>

<摆荡太过,精疲力竭>

是啊,归处何在?我已精疲力竭。

所以让我睡一会儿吧,顾言,你就这样一如既往地温柔地抱着我,让我睡一会儿吧。也许我醒来之后,所有的悲哀痛苦绝望就会消失。我已经在这段感情里面赌上了我的全部,现在我认输了,是全盘皆输,那么醒来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即使在最后一刻我都在想,程老师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要结束这样残忍的话语。如果他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出这些话,是不是会显得更加诚恳,是不是,会显得更加真实。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回到了大学一年级,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程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节课,走进教室的确是另一个我,另一个童真,是三年后的现在的童真。她站在讲台上看着我,无视班上所有的人,然后对我说:“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然后我醒了,是异常平静地睁开的眼睛。我看到顾言就靠在床沿,他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这样我一动他就能察觉。我不想吵醒他,哪怕心里有千丝万缕的悲伤拥挤得快要爆炸,哪怕我就是那么的需要他醒过来倾听我的一切苦楚抱怨,但是我始终不能吵醒他。我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动一丝一毫,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比我累千倍百倍,而他所剩的生命却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我复又沉沉睡去,直到阳光把整个卧室完全照亮。

顾言还是像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一样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仿佛是一动也没有动。我缓缓坐起身来,顾言的手臂便从我身上滑落到他的身侧。我轻声叫了他两下,他就静静地靠在床边没有一点反应。不祥的预感袭来,我用力摇晃顾言的肩膀,他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我从床上快速跳下来,蹲到顾言跟前,我将有些颤抖的手缓缓伸到顾言的鼻子前面,那里好像已经没有呼吸的迹象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跟着救护车到的医院,一路上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覆盖到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顾言的心跳声是如何在电击下从刺耳的单音恢复到有节奏的鼓点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的人出生,又有那么多的人死亡,他们或是带着前世的怨恨或期待奔向今世,又或者是带着今世的不甘或满足去往来世。那么多的人会从我的身边来了又去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这个最了解我最懂我的顾言真的会从我身边消失。

当他从抢救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我跟着他想要进病房,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我看见顾言也正盯着我,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嘴唇翕动,像是在说什么。

我站在病房前,等了两个小时,护士终于放我进去了。

顾言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精神似乎很好的样子。我握住他没有插输液管的手,他便用微弱的力气回握我。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挺好。”

我们同时说话惹得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顾言开始跟我讲他小时候的事,从幼儿园讲到小学,再到中学大学,出国读研究生,回国之后进了外企……我没有想到他的记忆力可以这么好。

“我的说完了,你也说说你的故事吧。”顾言看着我说道。

我说:“我就不说了吧,你了解我的现在难道还不够吗?”

“说得也是哈。”

我在病房里陪了顾言一天,在他的坚持下还是提前出院了。

回到顾言的公寓,我主动把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对他说:“我几天不回来,家里怎么变得这么冷清了?下午我们去逛逛超市吧。”

顾言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对我说:“你这样跟我说话,会让我觉得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

我看着他笑了,说道:“我是不走了,一直等到你病好了,要不然我会放心不下。”

“那如果,”顾言看着我,说不清眼睛里投射的是什么样的光,“我的病一直不好呢?”

“那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好了。”

“童真,”顾言说道,“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而我们都会好起来。”

此时我们的距离大概只有三步远,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再向前走一步,心里的一切思绪和情感,就在这三步之间来回游荡着。

开学的那天,顾言开车把我送到学校,在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谁都不确定程老师这学期是否会回来教书。

分开的时候,我万分嘱咐顾言要好好吃饭,他却笑着说:“送完你我也要回去上班了,要不然谁挣钱养童小姐啊!”

回到学校,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适应,我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去找到我心爱的小伙伴们。而不出我所料的是,我的小伙伴现在正在我们的老据点开会呢,除了我以外一个不差。

“哟,我说什么来着,”高易凡看见我进来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就说这学期童总会回来,陈总你是不是该给我钱了?”

“原来你们是在拿我打赌呵,”我放下包,挑了个空位置坐下,说道,“陈总几日不见,你的精神越发矍铄了。”

“你们为什么老拿我开涮?我怎么了对不住你们?”陈天宇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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