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一个我掐死一个(1/2)
许天欢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宿舍已经没人了,他把球衣和球鞋都塞进球包里,看了看衣柜,确实没什么行李,换了身干净的牛仔裤和短袖拉开门就准备走。问题就出现在开门那一刹那,一个身影直接撞了上来,那人的额头正好磕在他鼻子上,许天欢捂着鼻子,抬头就准备骂,但看到眼前的人又骂不出来了,是裴德。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在门口站了很久,门就那么大,谁先让谁就认了怂,最后许天欢听到了一声悄不可闻的叹息。
“你怎么还没走?”随着那声叹息,许天欢脱口而出,说完就想扇自己耳光。
裴德看着他,盯了很久,突然笑了。许天欢觉得莫名其妙,他几乎没有见裴德笑过,猛地一见发现这小子笑起来特像个小孩。
“笑你大爷!”许天欢骂道。
“孙子,你流鼻血了。”裴德侧身进了宿舍,把他晾在门口。
许天欢往鼻子下一摸,一手腥红的湿粘,操!他赶忙冲回自己床铺拿纸巾开始抹,结果越抹越多。
“洗一下吧,”裴德坐在凳子上盯着他,“止不住了。”
许天欢心里暗骂一声真他妈丢人,跑到洗手间去把凉水拍到脸上,直到不流血了他才出来。裴德还坐在那儿,俩人又对上,许天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后我不酸你了。”
“啊?”
“我说以后我好好说话。”裴德垂着头玩手上的拍子。
“那就好。”许天欢顺了口气,又摸了摸鼻子。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半路出家的。”
“谁出家了啊!”
裴德抬起头看了看他:“我从四岁就开始学羽毛球,我爸的事儿你知道吧?”
许天欢有点摸不清他的脑回路,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我把我爸捅死的那个星期,我训练都没断过,一直练一直练,做梦除了梦到我爸就是羽毛球。”裴德继续说,“所以我看不惯你们这种半路捡拍子的,觉得你们太讨巧,但是我其实是清楚的,这就是我心里不平衡。9中那个单阳,我就算打了12年,天天训练,也打不过他这个从高一才开始学的。
“我尽力了,但是我不能打到最好,”裴德有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我没有你们的才能,不管怎么练,最多也就是个男单二号。”
许天欢想说点什么,但是面对裴德如此不合时宜的真情流露,话到喉咙又咽了下去。
“你的动作快学完了吧,”裴德继续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还差杀球、吊球和网前搓球吧?”
“我操还差这么多?”
“还有一些小的技巧,但是大部分你都学会了吧,”裴德瞟了眼惊讶的许天欢,“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些学会吗?两年,整整两年,我的身体跟不上,反应跟不上,意识也跟不上,只能不断地训练,在球场上形成条件反射……”
“等等——”
“你听我说完,”裴德举起手挡在许天欢面前,“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有天赋,你的身体天生就是用来打羽毛球的,我不知道你平常都做了什么,如果是因为你出去打架把你的反应能力和敏捷性练得这么好,我可能下学期也要准备加入你们君子帮。”
“不,”许天欢摇头,“我们不收——”
“你加油吧,”裴德站了起来,拉出行李箱的拉杆,“放假了和单阳好好练,他和你一样,是个天才。”
许天欢木讷地站在原地,目送裴德微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这个性格古怪脾气倔强的队友,说话要不就是数着单词蹦,要不然就是一大段直接怼过来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人留。许天欢坐到椅子上回味了很久裴德的话,最后总结一下就是他许天欢是个天才。
“天才”,这个词自从许天欢开始打球开始学习之后就不绝于耳,这是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但是自己是否真的能有这么优秀,他自己也不确定。就像周琛被认为是球场上的常胜将军,但却败在了初出茅庐的单阳手下,但他知道竞技场上没有永远的天才,如果他不努力,就永远进不了出赛名单。男单也好,男双也好,哪怕是混双都行,只要能上场,他许天欢就不留遗憾。
在书桌前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手机响了他才清醒过来,是陈皓霖,晚上约好了要一起吃饭。
骑着小摩托晃到9中门口,却发现在那儿候着的不止陈皓霖一个人。
陈皓霖、颜天扬、薛爻、单阳,一个不少,哦还有一个,许久没有音信的豹子。
“豹哥不是来和我们吃饭的吧?”许天欢摘下头盔语气不善。
“我是有事跟你说,”豹子也没觉得尴尬,“上回在省城的事我听说了。”
“听说得有点晚。”许天欢实在不想跟他废话。
“明天我们会去化工厂,52中的也会去。”豹子倒是很有耐心。
“又他妈化工厂?”许天欢拧了把油门发出轰的一声,“你们能不能有点心意?化工厂都被你们蹲出坑了。”
“我的意思是——”
“不去。”
“你听我——”
“不掺和!”
“许天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揍你?”豹子终于有些怒了。
许天欢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几个人,肯定地说:“你不敢。”
“日!”豹子大骂了一声,“许天欢你他妈别让我再见着你!”骂完便骑上山地车窜走了。
陈皓霖一掌拍在许天欢肩膀上:“硬气啊欢欢!现在连9中的扛把子都不给脸了哈哈!”
“这不有你在么,”许天欢扒开他的手,又看向颜天扬,“这不还有雏鹰么。”
“雏鹰死了,”颜天扬乐得合不拢嘴,“被许少干死了。”
三人笑了半天,许天欢才反应过来还有俩人杵在边上:“小薛同学,好久不见,士别三分钟,刮目相看。”
“你要笑死我啊,”薛爻说道,“单阳他们今天也刚训练完,我过来找他,就碰上他俩了。”
陈皓霖一摊手:“实在是巧合!”
“行行,一起吧!我车还能带一个,剩下仨打个车,老地方,小爷今儿请客!”
“颜老师,你坐他车吧,”陈皓霖把颜天扬往许天欢身边一推,“我怕被交警叔叔逮着。”
“瞧你那点儿出息!”许天欢把身子往前挪了挪,颜天扬很自然地跨坐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骑慢点儿,我不想明天上报。”
另外三人打了车,往城东去了。莘城已经完全入夏,太阳公公就跟腹泻似的不遗余力地滋润着大地,许天欢和颜天扬的身上被烤得滚烫,颜天扬很快就有点儿晕了:“许同学,咱走树荫底下行么?我中暑了。”
“啊?”许天欢喊道,“要不把头盔给你戴?”
“不要,你戴吧。”
“哦,那你提醒我回头去黑洞把另一个拿过来啊!”
“好。”
“猪崽子,”许天欢问道,“要不要把你妹妹叫过来?”
“不要。”
进城东之后,颜天扬突然问他:“我们是不是去那家银杏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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