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光（1/2）
9中足球队的训练依然有很多人看，又因为开学了，大半的女生都留了下来。
“许百三，这怎么回事啊？”沈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今儿有比赛？”
“能有吗？”许天欢领着沈生往休息区走，“不都是来看那个日本人的嘛。”
“谁啊？”
俩人走到休息区，挑了俩空着的椅子坐下，许天欢指向场上带球的黄毛：“他，佐藤飞鸟。”
“挺难得，”沈生笑了笑，“你能记得人家的名字。”
“能不记得吗！”许天欢叹了口气，“人家都跟猪崽子表白了。”
“啊？”沈生很惊讶，“那他答应了没？”
“你是不是做题把脑子烧了？”许天欢用手指顶了一下沈生的脑袋，“他要敢答应，今天还能活着出现在球场？”
“哦也是，”沈生点了点头，“昨天你们还——”
“闭嘴！”许天欢打断道，“你别提，一提我就疼！”
看台上依然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许天欢怀疑这些人的嗓子是不是提前注射了鸡血，同时也担心她们这样在上面一蹦一跳的，9中的看台会不会塌下来。
“你家颜老师的地位不保了……”沈生喃喃道。
“不保了好，我还不想有人跟我争，”许天欢说，“沈大夫，我和他的事儿……你别告诉别人啊。”
“我又不是智障，”沈生笑道，“我要是告诉别人了，你不得把我废咯。”
球场上依然是在打练习赛，估计老何是有意让颜天扬和飞鸟配合，一个打的中路，一个打的左边锋，这一次陈皓霖跟他们在一个队，打的右边锋。三个人的确个人能力都很突出，特别是颜天扬和飞鸟，陈皓霖则主要负责突破和助攻。
周围很吵，许天欢中午又滴米未进，现在饿得胃里一抽一抽的，他在椅子上缩着身子，一直熬到训练完。
飞鸟似乎是听进去了许天欢的话，有意的避免了和颜天扬的身体接触，俩人拉伸完回到场边看到许天欢在那儿坐着，飞鸟甚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看我乐啥呢！”许天欢皱着眉头质问道，他总觉得飞鸟的笑容有些可疑。
“没乐啊，”飞鸟拎着水壶一边喝水一边说，“我就是看到你高兴嘛，我在这边没几个朋友。”
“别别别，”许天欢连忙挥了挥手，“我可没把你当朋友啊，别跟我套近乎。”
飞鸟笑了笑，才注意到许天欢身边还有一个人：“你朋友？”
沈生站起来，非常正式地鞠了个45度的躬：“你好，我叫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飞鸟愣了半天，连忙也站直给他回了一躬：“我是佐藤飞鸟，请多指教。”
“沈生，”颜天扬看着俩人别扭地动作笑道，“没必要这样，他混了一半莘城的血。”
沈生扶了扶眼镜，然后说：“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飞鸟被他逗笑了，上前来拍了拍沈生的肩膀：“别说在莘城了，就是在日本，我也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大礼啦。”
“日本的医学很发达，”沈生若有所思，“我以后可能会去日本留学。”
“真的啊？”飞鸟惊喜地说，“你要是来了，一定联系我，我好尽地主之谊！”
许天欢觉得，自沈生一来，整个场面都变得文邹邹的，他有点受不了。颜天扬不露声色地靠过来，小声在他耳边问道：“媳妇儿，还疼不疼？”
“诶我求求你了哥哥，”许天欢压低声音，“这事儿能翻篇儿了吗？咱都别提了行不？”
颜天扬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行，媳妇儿说了算。”
许天欢很想揍他，但这么多人，再加上自己又舍不得，只能咬紧后槽牙攥着拳不说话。几个人商量着去夜猫街吃点儿，飞鸟也跟了上来，许天欢现在对他还是有些敌意，但是事情说开了，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一路上飞鸟都在和沈生聊天，无非是日本哪个医学院好，哪个学校做科研突出，反正八字儿离不开学习。颜天扬和许天欢走在后面，颜天扬放松地抬手揽住他的肩，手臂碰到他的时候，许天欢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点儿担惊受怕。
“猪崽子，”许天欢小声说，“沈大夫看出来咱俩的事儿了。”
颜天扬偏过头看着他，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透着光：“嗯。”
“嗯你个太爷爷！”许天欢骂道，“你就没点儿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颜天扬反问道，“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沈生又不会出去乱说。”
“可是……”许天欢皱起眉，“别人也可能会看出来。”
颜天扬停下脚步，盯着许天欢犯愁的脸，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怕啊？”
“怕鬼！”许天欢有些心虚地辩解。
“没事儿，”颜天扬揽着他向前走，“离得近的人才会看出来，咱俩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清楚，真能离咱们近的人，都不会害我们。”
有道理……许天欢想了想，颜天扬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俩都不是爱广交朋友的人，身边固定的也就那么几个，也正是因为那几个人投缘，才会走到一起。沈大夫、小薛同学、耗子，还有颜天扬一出问题就给他打电话报备的单阳，都不是会背地里害他们的坏人。
“别担心，”颜天扬安慰道，“就是谈个恋爱，不会有人说。”
许天欢心里有点不高兴：“什么叫就是谈个恋爱？”
颜天扬一愣，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草率，连忙解释：“嗳，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吧，我是真喜欢你。”
“我知道，”许天欢声音闷闷的，“咱俩本来就不可能结婚。”
许天欢往前走，把颜天扬甩在了身后，他心里不开心，他和颜天扬的事情，在之前他并没有认真想过，只觉得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了，也没有考虑过未来。今天突然被颜天扬这么一提，他才猛然想到，他俩也就只能是谈个恋爱，未来没有保障，没有法律约束，唯一能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随时都可能会发生变动的感情。
等到有一天，颜天扬亲口告诉他，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就这样吧，我对你已经厌倦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把颜天扬拴在身边。
“可以结婚。”
“啊？”许天欢疑惑地看着追上来的颜天扬。
“我说，我们以后可以结婚，”颜天扬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睛里都是装不下的宠溺，“以后，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
许天欢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心里酸酸的，眼睛有些发胀，他揉了揉眼，然后小声回答：“好。”
其实许天欢想说，结不结婚，有没有法律保障，这些都无所谓。他看过太多不幸福的婚姻，自己爸妈就是一个经典案例，结了婚又怎么样，领了证又怎么样，办一场隆重到让全莘城都家喻户晓的婚姻又能怎么样？最后该分的还是分，该离的还是离，该走的总归会走。他永远忘不了他妈妈在离开时绝望的眼神，从前有多爱，最后就会有多心灰意冷。
许天欢的情绪变得很低落，一直持续到吃完饭回了宿舍，当沈生郑重地提醒他要擦药时，他也只是默默应了一声然后拿着药膏进了厕所。
躺回床上他睡不着，后面冰凉冰凉的，已经不太疼了，脑子里却被颜天扬的各种表情给占满了。
手机响，他接起来，里面传来的是颜天扬的声音。
“你下趟楼，我在楼下等你。”
“什么？”许天欢猛地坐起来，“你不是回黑洞了吗？”
“走到一半突然舍不得你，”那头的声音带着磁性，听起来特别好听，“回来想再看看你。”
“你有病啊！”许天欢翻身下床，套了件运动服来到窗边，“你在哪儿？”
楼下有一个身影，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插在校服兜里，正抬着头冲他笑。许天欢心里一热，连忙穿鞋，现在是10点半，宿舍大门还没关，他冲出去的时候，俩人都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
“别挂，”颜天扬说，“这样我说一遍，你就相当于听两遍。”
俩人面对着面，特别二的举着手机，许天欢盯着他，他就一边笑一边说话。声音同时从空气和手机里传来，是两种不同感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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