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2）

赵志德傻笑着，趴在柜台上看常明瑾，“我没想过你短头发什么样儿，这样也挺好的，你怎么想起剪了呢？”

“到时候了。”

“你剪头发还定时定点啊？”

“两年一剪，过生日就剪掉。”

“啊？！”赵志德猛地一拍桌子，给边上客人都吓了一跳，“你没跟我说过呀！”

“你他妈有病？”

赵志德赶忙对边上客人摆手赔笑，又转头对常明瑾，“你没跟我说过你生日啊，你怎么没跟我说呀？什么时候啊？哎呀……”赵志德解了围裙，撒腿就跑出去了。

常明瑾莫名其妙，他非常不理解很多人对于节日的重视，尤其是情侣之间对生日、情人节和各种纪念日的热衷，他觉得那样傻透了。常明瑾拿着那束玫瑰花，想了想店里也没有花瓶可以放，干脆分给了客人。

没过多会儿，赵志德就拎着个纸袋回来，脑门上也见了细汗，“找不着蛋糕房，我从星巴克买的切块，可以拼一个。”

“赵志德，”常明瑾看着，“我不爱吃蛋糕。”

赵志德愣住了，“那……那你爱吃什么啊？”

常明瑾手肘支在柜台上，托着腮，露出一个邪魔的笑容，“你说呢？”

赵志德的脸红透了。

正说着，杨尧也回来了，进到店里跟赵志德打过招呼，又把一个小木盒交到了常明瑾手上。

常明瑾打开看了一眼，“没难为你吧？”

“没有，关大爷人很好，本来还说要留我吃晚饭呢。”杨尧指了指盒子，“常哥你原本是要五个，但是关大爷说他多做了三个，是给你的。”

“哦？还是我妈的面子好使。”

“什么东西呀？”赵志德探过头来，被常明瑾打回去。

“瞎打听什么？”常明瑾转头对杨尧，“你也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把打烊的牌子挂出去，今天提早关门。”

民国时有异人众，行千里路定万人心，或仗剑行侠、或潜伏获密，为国奔走不计生死荣辱，战争后期于陕西聚首，知之者称其为“关中十六杰”。

十六杰来自五湖四海，战争结束后，收刀藏剑隐姓埋名，多于京津一带定居。常明瑾母亲胡二娘幼时就听闻此等风流人物，心驰神往，成年后也不负苦心，成功与这一众清高古怪的隐士侠者有所结交，成了半妖圈子中的一段佳话。

杨尧去拜访的人便是十六杰中的一位，人称“妙手穿花铁剪刀”的关大海，绝技便是剪纸。此剪纸秘术能做出各种意义的“替身”，除了本家的练气法门绝妙之外，还得益于纸张的制作技术；纸之所以能作为各种符咒的媒介，得益于其中的草木纤维，植物作为上承天阳下接地阴之物，只要选取得当就能施展高深的咒术。

常明瑾这一次要的东西，便是关家的“替死纸人”，这个东西倒不是能真的替人去死，而是能极大程度承受外伤。

像半妖之属多有自愈法，或者受到常人多倍伤害才足够致死，这个东西倒是派不上太大的用场；常明瑾是要拿这个东西作为筹码，去跟情报商廖文众做交易，他答应了给三个，另外两个准备给赵志德和杨尧一人一个。

谁料想关大爷太厚道，多给了仨，这个玩意怎么说也不是便宜货，这一下就不只是胡二娘那边的情面，常明瑾改天还得去登门拜访。

赵志德帮着杨尧打扫完店里的卫生，拎着肘子和蛋糕上楼来，正赶上常明瑾洗完澡出来。剪了短发之后，常明瑾后脖子没有头发挡着更显纤细，赵志德俩眼一直，一把给人搂过来，亲在那还挂着水珠的脖子上。

“香香~”

常明瑾对这男人的愚蠢和幼稚都有些麻木了。

“你不再吃点儿了？刚才你跟杨尧换班也没吃几口。”

“不饿，放冰箱里吧。”

常明瑾二楼的小冰箱里只有酒，赵志德好不容易把肘子塞里，蛋糕实在是没地放了。

“蛋糕刚才让杨尧拿了点走，你不爱吃也意思意思吃两口吧，过生日呢。”

“我生日上个礼拜。”

“我上个礼拜……”赵志德一拍脑袋，“哎呀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纠结什么呢？”

“你又长大了一岁啊。”

“所以呢？”

“所以很重要啊。”

“怎么个重要法了？为什么一定要过生日啊？”

赵志德把常明瑾拉到一边坐下，“因为古时候的人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小孩在这一年能平平安安的又长大一岁，当然是个值得纪念值得庆祝的事啊。”

“现在既不是古代，我也不是小孩，而且要我死才是不容易的事。”

“呸呸呸！别胡说。”赵志德见跟常明瑾说不通，也是泄了气，“不想吃就不吃吧……”

常明瑾看着赵志德那垂头丧气的脸，“你以前过生日，就是吃蛋糕吹蜡烛许愿吗？”

“是啊。”

“那有什么意思？”

“不是有没有意思啊，是有意义啊，我以前……”赵志德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他过生日，小时候有老姨和别的亲戚，大一些有同学情侣，有祝福有欢笑，有很多见证也有很多回忆，但是他从梦中见过常明瑾小时候。那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树林中和一条小蛇说话，说着“他们骂我，我不想和他们玩。”

赵志德把常明瑾抱在怀里，“我以后要给你过好多好多生日，每年都要过，不止生日，还有别的节，什么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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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了，让我再去攒它5万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