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爻音（1/2）

暮古意回到了堃曌宫，一道密旨也下到了爻音堂。

暮山月，字照夕，暮古意的大儿子，爻音堂现任堂主，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厅内品茶，丝毫看不出刚刚才接收了一道圣旨的样子。

昪清司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意味着常规手段已经不奏效了，只能采取非常手段。更何况皇帝的密旨里说得很清楚，让爻音堂来接手此事，也就是说基本已经排除人为的可能了。

暮山月暂时没什么想法，梦魇一事刚刚发生时，他就算过卦，查不出任何异常。况且这场梦魇来得没有任何预兆，暮山月隐隐觉得无论梦魇也罢，案子也罢，还是流言之说，整个事情串连起来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皇帝虽然没有规定期限，暮山月心知也不能有所耽误，既为了霜州百姓，也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想起父亲，暮山月就觉得心酸。

霜朝先祖白露霜信奉占卜之力，爻音堂乃白露霜与幼时好友一起创办，主管民间占卜与祭祀，凡对占卜、算卦、祭礼等有兴趣或者有能力者皆可入堂。创办初期就定下堂训，堂主非世袭，上任堂主卸任时选拔有能力且服众者为新堂主，即可上任。

堂内能力极其出众者需进宫担任大祭司，主管皇族占卜、祭祀以及传达神的旨意。大祭司一旦进宫，就不得再与爻音堂有任何联系。这是因为大祭司权力很大，话语权很重，一来需要维护皇族的威严，二来防止信者众多，权倾朝野。

大祭司虽然可以娶妻生子，拥有人身自由，可在暮山月的印象里，父亲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在家的，甚至在弟弟出生后父亲也就统共回来了三次。

暮山月担任堂主将近五年了，这五年里父亲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书信倒是托人带回来不少。这次跟随密旨前后脚来的也有一封父亲的书信，其实说是书信，也不过寥寥几句问候和不必挂念而已，没有提到梦魇一个字。

暮山月能理解父亲，这是要避嫌，为了暮家，为了爻音堂，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父亲断却了很多挂念和念想，每每想起来都很心疼，所以更不曾想过要重走父亲走过的路。上任堂主离开得特别意外，自己接任堂主也实属无奈，父亲也没有反对，于是就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暮山月心里是很懊悔的，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接任了堂主，父亲既能享受天伦之乐，弟弟也不会父爱缺失。依照暮山月的性子，寄情山水，纵行天下，及时行乐，才算过得恣意潇洒，不枉此生。

暮山月刚把书信折起来，还未来得及收好，就听见暮渔歌大呼小叫地闯了过来。

“哥！哥！爹爹是不是来信了？快让我看看！”

“别咋咋呼呼的，”暮山月在暮渔歌头上敲了个爆栗，“像个冒失鬼。”说罢，把信递了过去。

“哥，下回你能不能别动手？就算动手，别这么用力行不行？不笨都被你敲笨了！”暮渔歌撅着嘴，一把把信抢过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有点不可置信，“就这就完了？父亲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其他的了？”

暮山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摸摸暮渔歌的头，然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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