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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毋庸置疑，梁夜被很多人需要着。

他不仅外形出类拔萃，近几年张扬开朗的性子也沉稳了不少，梁家父母虽然嘴上多有责备，可看着他的目光分明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更遑论他品行端正又擅长运动，随随便便一个三步上篮，便能引来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尖叫声。从他第一次在梁寻教室门口出现的那天起，班上就有女生若有若无地打听他的情况，完全忽略了自己有可能比他年长三岁的事实。他可以被当作珍贵的艺术藏品，放在卢浮宫中任人流连仰慕，也能完美胜任日本漫画中的男主角，一颦一笑，轻易就让对情爱尚且懵懂的少女初尝心动的滋味。

没过几天，在隔壁班就读的杨简找到了梁寻，对着他就是一阵唉声叹气。梁寻又是好笑又是莫名其妙，正要张口询问，杨简就郁闷地挠了挠头发：“我妹妹昨天在家里哭了一晚上，可愁死我了。”

“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受欺负了吧？”梁寻顿感严肃，杨简闻言表情却扭曲了一瞬，无奈地耸耸肩：“其实只是因为梁夜要退出校队，她又比他低了一届，见他的机会少了而已。再者他篮球打得那么好，说退出就退出，多少有点可惜吧。能让女孩子伤心的事，也就那么几件，你弟弟可真是个祸害……”

梁寻掩口不语，内心却复杂难明。梁夜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篮球，回归到既定的路线上去，虽然想要在学业上努力并不是件坏事，但为此牺牲天赋和兴趣，总归是会令人唏嘘遗憾的。

况且，这种牺牲很大一方面是因为他。梁寻既震惊，又感动于梁夜对自己的过分依赖，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呢”像是被按了回放键，一遍遍在耳畔循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杨简正叫着他的名字，忙慌乱地应了一声。

“说真的，他怎么突然决定退出校队？”杨简习惯性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之前不是一直打得挺好的？”

“他有自己的计划。”

“什么计划？好好学习考上建高，然后再等在你教室门口一起回家？”杨简开玩笑似的看向梁寻，却瞥见他一瞬间惊愕的表情，不禁也愣住了：“不会是真的吧？”

“不过，就算他再优秀，走运动员这条路，不确定性还是太大了。”他安慰似的拍拍梁寻的背，“但你也得叫他课外时间偶尔打打篮球，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梁寻苦笑：“我知道。”

某个春日的午后，他在另一所高中参加完数学竞赛，正好路过曾经就读的初中，望见红墙栅栏里初绽的紫玉兰，心念一动便走了进去。

正值放学，又临近周末，整个校园都漫溢着不安分的躁动气息，他一身建高的蓝白校服，在黑白相间的人潮中有几分格格不入。但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坦然，有几个学弟学妹认出了他，还会自然无比地打个招呼，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这里。

一路走至操场，薄暮笼罩下的篮球架显得有些寂寞。他想起无数次站在这里，看着梁夜运球、上篮，晶莹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一呼一吸间都是属于青春期肆意的荷尔蒙。这些画面鲜活地好似昨天，而当他听见背后响起一声“哥”时，又恍觉这的确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他没有回头，听着梁夜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已经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模样。简单却合身的校服、微乱的头发、青涩而英俊的脸庞，和总是盛满专注的那双眼。

“哥，他们说你来了。”梁夜的语调微微上扬，是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声线。

只是他靠的太近，梁寻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吐息，侧过脸时不动声色地错了错身子，以免出现两个人鼻尖碰触、面面相觑的滑稽场景。“刚好路过，就想着进来看看。”

“怎么不来教室找我？”他倒是很理所当然。

梁寻实话实说：“不是放学了吗，以为你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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