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丁鹤也闻声瞥他一眼,不认识,径直往前走。
那人却几步跟上,脸上怒气和错愕一并消失,只剩下谄媚的壳:“你怎麽来这儿了,不先通知我一声,要知道你过来,我肯定给你把这几年的好货都找来欣赏欣赏。”
“你是?”
“我,我呀,赵承宇,咱俩以前一块儿读书的。”
丁鹤也作出认真回忆的表情:“没有印象,不认识。”
赵承宇后牙一咬,心想丁鹤也还是丁鹤也,傲慢跋扈得惹人生厌:“那也没事儿,什麽时候见到,什麽时候都能重新认识做朋友。你一个人来的?”
“这儿。”谢寻一手扶车门,一手搭在车顶,果不其然得到了赵承宇一份讨好的笑。
“谢二,好久不见啊。”
谢寻一耸肩;“不是很想见到你。”
赵承宇面容僵硬,四周一堆看好戏的,窸窸窣窣指指点点,叫他的怨怒更是疯蹿,只是他终不敢表现半点,继续做一只替人鞍前马后的哈巴狗。
一些人没有见过丁鹤也,见一向嚣张乖戾的赵承宇忽然变成鹌鹑,皆好奇地盯着那两人瞧。
道理是很简单的,人多了,圈子大了,有人手里握着钱权,就总要分出个一二三四。本市有丁、谢、方三家占着鳌头,其中丁家重商,谢、方则低调为官、军,三家既因情分熟络,更因利益相关而交往甚密,连带着小辈,尤其丁鹤也这辈,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密不可分。一个裹着华丽外表却分毫不显露的神秘外壳,总会吸引人趋之若鹜,就这样,人人上赶着巴结这一家两家,只求触一触那交际圈的一角。
赵承宇便是例子。他父亲因机缘巧合获得暴利,一整个家族借此机会跻身本市上层。然而到底是家底微薄,有钱未必有权,赵承宇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趋利避害,是以即使他再厌恶丁鹤也三人的目中无人,也不得不强装起笑脸,迎头赶上。
丁鹤也没坐赵承宇给他腾出的椅子,和谢寻两人找到一处约一米五高的山墙,两手一撑就坐了上去,视野刚好,空气也不错。
谢寻架起一条腿,扭头看见丁鹤也较真地抹着掌心污痕,嫌他事儿,啧了一声:“以前坐这地不见得你多爱干净呢。”
丁鹤也蹭了半天,总算把一块乌黑的印子蹭掉:“万一刮伤了,这些细菌碰到伤口会发炎。”
“你可拉倒吧,嫌弃这嫌弃那还要坐,丁小野,你变婆妈了啊,矛盾。”
“这是常识。”
谢寻捂住耳朵:“说得像你常识和学习多好似的。”
话虽如此,谢寻心里有种莫名的不适,总觉得丁鹤也现在瞻前顾后,思虑颇多的性格似曾相识,好像是另一个人,但这究竟是谁,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赵承宇在底下坐着等开局,时不时回身看一眼远离人群的丁谢两人。
不可否认,他最开始有过担心丁鹤也会出言责难的念头,毕竟这地盘原是丁鹤也的——他中学时期有着严重的逆反心理,别说读书社交,不整出几条人命都算好的。包了座山玩儿他热衷的赛车,玩家选手没有门槛,一局赌注几十万是最低的档次。听说曾经有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赛车手被丁鹤也连着压了三天,结果开局便赢,次次胜,拿回家的红利就有小八十万。
后来丁鹤也出国,谢寻和方荧对飙车不如他感兴趣,这地儿就由赵承宇接下了,他手腕高,人脉广,使得这飙车赛道非但没有被忽略谢幕,反而风生水起,他从中获利良多。
可能还攒着想在丁鹤也眼前现一现的心理,赵承宇暗地里叫来一队摩托赛车手,以言语施压,结果除了一个“赢”,没有其余后路。
随后,他朝丁鹤也走去。
谢寻正问他:“丁城安真和这赵承宇有关系?这姓赵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东西,丁城安更是老狐狸,他城府这样深,会傻到把他的关系网露给你看?要我猜,赵承宇就是个幌子,没什麽用处,被丁城安耍着玩玩儿罢了。”
“听说赵承宇晚上活动点多数在这儿,我过来看看麽,到底是什麽人要邀我看赛车会。至于丁城安,他能从我身上拿到宠爱,权力,地位,还是钱?这些他都有,就是不满足。”
“你心里清楚就好。”
丁鹤也嗤笑一声,下巴微微抬起,谢寻一个恍惚,觉得他还是以前的丁鹤也。但还是现在的丁少爷顺眼,以前的忒不好惹,思及此,他忙驱逐这个想法,问道:“说起来,你以前就这麽喜欢赛车?都有点魔怔了。那陶文,你们家资助的大学生,不也被你带上这条道了。”
“你还记得我和方荧小时候被绑架过吗?荒山野岭的,周围一个路人都没有,我手全被绑住,什麽都做不了,就只能看着方荧被人蒙住眼睛,拖在车后面。车子原本开得挺慢,可能是我想下去救他吧,那绑匪就把车开快了,”丁鹤也擦着手心,语气淡淡的,“我那时候就想,为什麽没有车看见我们,那条路连只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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