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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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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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谢寻挖苦白瞎了这趟,有这时间还不如去他俱乐部待一宿,好玩的事和好玩的人总比这儿多得多。

丁鹤也只当没听见,他透过车窗,遥遥望着半山腰,那儿打着好几束车灯,人物影影绰绰,像初次上场的艺人手中生涩的皮影戏,一举一动皆笑料百出。

戏到最后,隐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你说他会死吗?”丁鹤也忽然问。

车正沿着山路往下,谢寻心不在焉地回道:“谁知道呢,命大的死不了,没福气的,”他用鼻音笑了一声:“就这样了。”

丁鹤也望着窗外,直到漆黑的山路被抛在脑后,城市的灯红酒绿迎面而来,他才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谢寻只把人送到街口,是丁鹤也要求的,谢寻不知道程遵在他家,方荧叮嘱不要叫他知道,丁鹤也就不敢让他往前开了,自己走回去也不过几分钟。

“对了,”谢寻喊住他,“你之前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他说的是下午刚碰面的时候。丁鹤也受那份资料的冲击太大,急需一个管口,好叫自己宣泄一番。他找到谢寻,结果一见到,那些话就堵在胸口,到不了嘴边,也沉不到肚子里。可能是担心,背后议论程遵的过往会使自己有羞愧感,他最终没有问,像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没什麽,”他笑了笑,“就赵承宇的事啊,没其他的。”

打发走谢寻,丁鹤也往家去,夜里风凉,吹得他有些晕眩,像喝了酒。想是这酒的度数还挺高,把他醺得两眼昏花,神志不清,不然怎麽会在大门口看见程遵,还是仰头看着黑沉天色的姿势,颈线纤细,下颌冷硬,是冬天的薄荷糖,刺激得人舌尖发麻。

他朝薄荷糖走去,冥冥之中,那薄荷糖被风吹得换了一面,也看到他,但没有逃,而是直直看着他,像等了很久很久。

“怎麽在这儿坐着?”

“在等你。”程遵依然仰着头,眼睛明亮,又缓缓露出一个粲然的笑。

“等我?”丁鹤也茫然,“外边很冷,为什麽不进去等?”

“我今天出门,回来的路上钱被偷了,警卫说不认识我,不能放我进去,我就只能在这儿等了。”

丁鹤也拉他起来,程遵腿早就蹲麻,没等伸直便猛地朝前扑,一下扑进对方怀里。丁鹤也被他撞得后退一步,忙伸手把人搂住。

嘴唇陷在柔软的衣服里,程遵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清雅冷冽,是秋天的风,偎在冬日身前的慵懒暖和。这味道不陌生,丁鹤也用了很久的熏香——他在这些方面总是很长情的,又或许只是懒得去换,便一直将就。

“还好吗,能站起来吗?”丁鹤也将他扶稳,低头去看,错眼以为袜子是不对称的一白一红。他心头古怪,一细看,居然是血,他声调陡然拔高,“你受伤了?!”

程遵也学着他低头,看了半晌才“啊”一声:“可能吧,没什麽感觉。”

丁鹤也却比他还急,因为这伤就在那条跛的右腿,他想扶程遵回家,又怕碰到伤口,因此提前将顾虑解释清楚:“你能走吗?要不要我开车出来?我们直接去医院。”

但程遵摇头:“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自己包扎。”

“那我扶你?我背你吧,不行,万一压到伤口呢,”他摇头接连自我否决,忽然灵光一闪,“我抱你吧,我抱得动。”

他撑开两只手,坦然地看着对方,没有逼迫也没有勉强,而是完完全全地敞开着怀抱。

程遵让凉风吹着,蓦地发觉自己独独护下的那只手机,正透过薄薄的布料,灼烧着肌肤。这团火在背后逼迫他,要他认清自己:他究竟有多想,多渴望,能够跌进这个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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