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情况不妙，得快些离开这里！”

顾崇雪被他拽着往来的方向跑，前面是同样为了躲避妖气而逃命的人群，后方是追得越来越近的恐怖旋风，奈何人的脚力无法匹敌妖魔的体力，纵然使尽力气，与那妖之间的距离也渐渐变短。

因速度跟不上而落到最后的人，都不幸成为了妖怪手下的亡魂，眼睁睁看着有人惨死在面前，更放大了这群人心中的恐惧。似乎要失掉呼吸般的绝望，就像那些代表着毁灭的纯黑妖气，一点一点侵吞心脏。

此时若有像顾倾寒一般的修炼者站出来拦上一拦，境况或许不至于这么糟糕。可顾倾寒本人也成了逃跑中的一员，对妖怪的进攻采取了规避锋芒的手段。

顾倾寒内心反复摇摆，思索究竟该不该出手。虽然清玄宗一贯教导弟子要斩妖除魔、惩恶扬善，可真的遭遇了这种情况，见义勇为是件很难的事。顾倾寒本就不爱多惹事端，挺身而出做什么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英雄他也没有兴致，况且身边还有顾崇雪，其他人的事情甚至于生死也就更不重要。纠结半晌，顾倾寒的私心还是战胜了正义感，加快了催动内力的速度，带着顾崇雪一路飞奔。

顾崇雪没了内力，其实就与普通人无异，无法同顾倾寒那样靠内力与妖气相抗。旋风逼近所带来的巨大吸力仿佛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拽住顾崇雪的身体，阻止他继续向前。顾倾寒感到了这股反方向的吸力，手上也用劲儿更紧地攥住了顾崇雪，怎奈如此力量仍是单薄，两只紧握住的手慢慢被拉扯开。

终究是那妖怪的劲力更胜一筹，顾倾寒手一松，顾崇雪就失去了唯一的支撑，被旋风卷起，直直地吸了过去。

顾倾寒猛地回身，眼神一凛，体内内力爆发，毫不迟疑地朝旋风疾飞过去，伸长手臂欲抓住顾崇雪。

“寒英！”

妖怪看穿他的企图，故意玩弄他似的，在他即将抓到顾崇雪的时候，却将顾崇雪朝一面墙斜拍出去。顾倾寒一惊，怕这一撞伤及顾崇雪，当即调转方向，袖口中飞出一段白绸，缠上顾崇雪的手臂要将他拉回来。

即使迅速做出了反应，还是晚了一步，顾崇雪的额头撞上了墙壁，顿时眼冒金星，鲜血顺着磕破的额角流淌，一滴滴滑过脸庞，染在领口上。

顾倾寒一扯白绸，把顾崇雪拉回到身边，滴落下来的血迹映在眼中，让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眸，泛起了愤怒的波浪。

顾倾寒提起玉尘，一剑朝旋风挥砍过去，浑厚的内力撞上强横的妖力，势均力敌，难舍难分，阻挡了旋风再次前行。人与妖的力量接触，好像两头彼此不相让的蛮牛以角互顶，胶着不下。

顾倾寒手上掐了道印，口中喋喋着法诀，内力涌起，劈出的剑芒突然大盛，生生把旋风的势头削弱了一些。妖怪嚎叫几声，黑雾翻滚，妖气愈浓，旋风又恢复如初，反而是剑芒暗淡下来。

这么一来一回间，顾倾寒的内力也消耗许多，大冷的天气，额上竟有了汗，掐着印的双手抖了抖，却仍在坚持着。而妖怪似乎失去耐心，妖力大涨，旋风的转速陡然猛增，轰然一声，和拦截它的剑芒一同爆炸。

爆炸掀起的气浪将人刮得东倒西歪，其中实力较差的已是口吐血沫。顾倾寒和顾崇雪有内力保护，倒是没受到波及，可先前的对抗对顾倾寒的损耗很大，并没那么容易吃得消。顾倾寒抬手擦了擦汗珠，神色愈发严肃。

顾崇雪听他气息稍乱，一手搭上他的肩，沿着脊背由上至下抚摸给他顺气，担忧地问：“哥，你怎么样？”

顾倾寒看着顾崇雪受伤的额头，心疼不已，拍了拍他的手背，回答道：“我没事，你当心些。”

爆炸过后，整条街道陷入寂静，耳畔只有猎猎的风响和人类的哀吟。那妖怪隐匿于层层黑雾里，没了声息。顾倾寒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黑暗中视线受阻，看不分明周围的情况，仅能凭听觉和气息进行查探，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正觉着蹊跷，空气里一点细微的波动忽然让顾倾寒瞳孔骤缩，箭步上前拉住顾崇雪。

“小心！”

“噗——”

黑雾中射出一支箭，穿透人的肉体，又像气体一样迅速消散了。顾倾寒怔怔地看着眼前横空降临的人影，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这人的特征，认出了来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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