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妖怪也不是毫无神智，当然分辨得出这三人中那个握着剑的和拿着法器的相对更难对付一些，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刚刚被它扔到墙上、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崇雪。

无数支箭矢悄无声息地放射出去，直逼身处黑雾包围中心的顾崇雪。顾倾寒眼见弟弟有危险，当即放下了手头跟妖怪的对抗，直朝着顾崇雪冲了过去。

无奈这个距离远了些，超出了顾倾寒的攻击范围，顾倾寒高喊着“快闪开”，一个飞身上前，想替顾崇雪挡下箭矢。

“师兄——”

路澄邈哪见得了顾倾寒以身体作肉盾，领教过那妖气的厉害的他，不忍顾倾寒去受这份伤害，身子一动，几道残影划过，先顾倾寒一步拦在了顾崇雪身前，蕴着内力的拳劲硬生生将箭矢震散，震不开的，全用自己的身体尽数承接下来。

顾倾寒一怔，快步凑到近前，路澄邈受到妖气攻击的部位已呈现出深暗的青紫色，缕缕漆黑的烟气从伤口处升腾而起。皮肤上未见一丝血迹，形状却异常惨烈。

“你怎么样？”

面对顾倾寒急切的询问，路澄邈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尝试活动了一下四肢，全身的肌肉紧绷，关节也越发僵硬，濒临运动能力丧失。即使控制着妖气中的毒素在体内扩散，也无法再坚持太长时间的战斗了。

“别管我……师兄，趁我还能动，快去对付那妖怪，它损耗大半，估计也快支撑不住了，得在它最薄弱的时候把它击败才行！”

顾倾寒自然明白，玉尘之上光芒大增，将被困在金钟内的妖气逐个消灭。妖怪受制于人，疯狂运转妖力，暴躁地击打金钟，带起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撼。怎奈收效甚微，仍被牢牢牵制，气态的身躯不断缩减着。

最后那妖终是承受不住了，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仅存的妖气一同聚拢，成了云彩大小的黑雾，一溜烟朝着另一个方向飘远，落荒而逃了。

妖怪已去，顾倾寒也无心再追，确认黑雾消失，危险已完全解除，赶紧回到了顾崇雪身边，查验他的伤势。

好在有着顾倾寒和路澄邈的双重保护，顾崇雪除了额上那个撞墙留下的皮外伤，并无大碍。这下顾倾寒才松了口气，边问着他是否有哪里不适，边扬起袖子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

路澄邈挪了挪胳膊，僵直的躯干反抗着他的动作，撕破的衣衫间露出大片青紫肿胀的痕迹，浑身酸麻胀痛，连极其细小的移动也非常吃力。抬起脸看了看顾倾寒，顾倾寒一心全扑在顾崇雪身上，对顾崇雪可是担心得不行，对自己，却不管不问。

顾崇雪受再轻的伤，就算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那也是扎在师兄的心上，能让师兄前前后后无比挂念，能让师兄皱起眉头面带愁容。而自己呢，自己哪怕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哪怕横尸在师兄眼前，都换不来他一丝丝垂怜的神色。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掏心掏肺地对你表达我的感情，你的眼里，还是永远只装着他，永远不肯看看我？

路澄邈半眯的眸子里，杂糅着复杂的情感。那番兄弟情深的画面灼得他眼睛酸痛，整个人像沉进了醋缸，窒息般的嫉恨在身体里肆意燃烧，几乎要将他焚作灰烬。

他艰难地挪动双腿，在一堵断壁残垣旁边倚靠着坐下，哆哆嗦嗦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物，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闭上眼眸，缓缓地调动着内力，给自己排毒。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慢慢向他走过来，弯**子，与他平视，手掌轻轻搭上他的肩。路澄邈刚想动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线。

“别动，我帮你疗伤。”

是师兄的声音！

认出顾倾寒的路澄邈蓦地睁开了眼，面前顾倾寒正半蹲着，左手握着一只白瓷药瓶，右手拿着一块棉布，药瓶倾斜，倒出一些液体浸湿了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路澄邈的伤口。

药液带来凉丝丝的刺痛，路澄邈却有了异样的感觉。棉布每一次贴上皮肤，都像是在他心尖儿上抚摸了一把，让他真想抓住那只皓腕，将人摁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的距离非常之近，顾倾寒的呼吸落在路澄邈身上，让路澄邈不禁心猿意马。仔细看师兄的模样，真是粉雕玉砌，俊秀得不行。这样温柔又平易近人的师兄，说是天赐至宝，人间珍品也不为过吧。

可惜这般模样总是稍纵即逝，温和享受不了多久，就会被顾倾寒的冷漠所取代。若是这一刻能一直持续，哪怕是粉身碎骨的代价他也情愿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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