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这样说来她是不知道你与她是订了亲的？”明瑶歪着脑袋用手扶着头，听怨无言说了许久，她仍不倦。

“算是吧。”怨无言替自己斟满了一杯，几次更水，这茶已经淡了几节茶梗有气无力的沉在杯底，到不知为何竟然与明瑶说了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这个相同的名字，让他有了自己与眼前这个人并不算疏远的错觉，细瞧明瑶与甄明瑶是有些相似的，明明是武将偏偏生了一张岁月静好的脸，安静时像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有吓退千军的本事，却又没那般气势，战场上是吃亏又占便宜，初次交锋总叫人轻敌。

不过日子久了，毕竟肉体凡胎，甄明瑶的脸上让沙场磨出了英气，而明瑶神君活了一千年还是二八少女的模样，说她是琼浆池旁的花仙也是有人信的。

“照这样说，你对她好是因为你们订了亲，那换做别人岂不是一样？”明瑶问的直接。

怨无言没有恼，一本正经：“不一样，别人不是她。”

甄明瑶长到十五岁那年才算是知道有与孙渊至那门婚事，在孙家正式来下聘那一天。几十箱聘礼堆满了军侯府的前院，婚期定在两年后。她原想反对的，却又想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母亲说：这是太后盖了凤印的亲事，不从就是抗旨。父亲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着她不乐意。

此事一出，甄明瑶整整五日没出门，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没白没黑的习武，去年及笄后再未去过书院，只剩习武这一件事可做。

“姐姐小心！”甄明淑来的不是时候，甄明瑶手中一杆长枪刚脱手朝着门廊就去，甄明淑正站在门廊下。

肖青反应极快，将妻子往怀里一拽，徒手接下那长枪。

“往后练武还是要知会守卫一声，不知道的闯进来再伤到人。”肖青自是不悦，今日若是自己不在那长枪必定伤到甄明淑。

甄明淑冲他摇摇头，低声安抚：“好了，你把我送到了，祖父不是叫你过去吗，快去。”

甄明瑶解了绑带表示今日不再练武，肖青这才离去。

“姐姐怎么回来了？”甄明瑶将甄明淑引到亭下石桌边坐。

“我回来瞧瞧究竟什么事，竟扰的我家瑶儿五天没出门。”甄明淑招呼着丫鬟把匣子里的点心一一取出来，布到石桌上，“从前就算是禁足，也没能关住你两天过吧。”

“娘也真是的，以前我出门去她嫌我到处乱跑，如今我老实待在家里，她又跟你告状。”甄明瑶一脸不情愿，没挡着吃点心。甄明淑大她十岁，长姐如母，甄母身为长公主，年轻时只知玩乐，是个对孩子不上心的主，甄明瑶自小是姐姐带大，在人看来最是听姐姐话，故甄明瑶一有什么事甄母就先把状告到甄明淑那去。

“娘也是担心你。”甄明淑将水递过去，叫她吃慢点，“怎么，你不愿嫁孙家的大公子吗？我记得你们之前很熟的。”

“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的亲事，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甄明瑶对嫁给谁没有异议，她只是对嫁人有异议。如今她已在凡界待了十五载，竟没有个入朝的机会，身为女子科举是不可能的，直接从军也是不收的，眼看着就要嫁人相夫教子，身在军侯府却连个替父从军的机缘都没有。

“这事娘应该是同你提过几次的，你都不记得？”甄明淑道。

“那时才多大？我以为是他们大人闹着玩的，谁知道还真有指腹为婚这种荒唐事，若我生出来是个男的，或是他生出来是个女的，也要拜堂成亲去？”

“两家都是男孩结为兄弟，都是女儿认作姐妹，你们偏是一男一女，正好凑桩姻缘。”甄明淑替甄明瑶扇着扇，开解道：“就算没有这桩婚事你也是要议亲的，与其嫁个素未谋面的人，倒不如嫁孙家公子，你们自幼便相识，知根知底。听说这京城世家公子中，他天资最高也最是用功，将来必定是有好前程的。”

甄明淑说的也对，她身在凡界又有事牵绊，这婚必定是逃不掉的，与其苦恼倒不如顺其自然先想些应对之策。

甄明淑看明瑶稍有悦色，想起一事或许能叫她散心： “对了，上月武试结束，那武状元今日在皇城下搭擂，你要不要去瞧个热闹？”

大东科举分文武，武试历时最长，武状元不仅要一路过关斩将，还要皇城下设一日擂台，任何人都可挑战，如有赢过的同状元一并入朝，如若状元输过三场，则当场作废。这规矩是四军统帅袁元帅定下的，为的一是扬状元威叫人心服口服，二是为防舞弊，防这状元赢的有水。

今年的武状元是青州知府文新越的三儿子，文昌。文官家里出的武将，大家都觉着新鲜，故今年瞧热闹的特别多。

正在台上的是今年的武榜眼，往年都有探花榜眼都要上去再战，今年也不例外。

几个回合下来，榜眼渐渐占了下风，败下阵来。

甄明瑶不以为然，这武状元虽是厉害，但招式花样太多，一般习武都是循规蹈矩，一套功夫练到底，而他学的太杂，看似变化多端各有应对难以招架，其实底子都不牢固，寻出破绽便可压制。

“就这两下拳脚，如今这武状元还真是好当。”甄明瑶身着男装站在台下，引得身边人注目。

“小兄弟，这话可不敢乱说的。”身边一人说道。

“这位公子要同我比试吗？”文昌听言，打量台下的甄明瑶，青衣玉面像个姑娘，“看你细皮嫩肉，伤着了可不好。”

“你以为你能赢我？”甄明瑶挑眉，随手抓了侍卫一杆长枪，一跃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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