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酱卤鸭脖(1/2)
白胡子老道人坐在掌门位上,愣是没个正形,歪歪斜斜地翘了个二郎腿,手中握着酒杯,抱怨道:“谢一斐这丫头搞什么,不是说好了办三天的寿宴吗?现在才一天,就把我们全都运回来,我这个做掌门的颜面何在啊?”
他吹胡子瞪眼,看似潇洒地递出酒杯,实则老骨头在咔咔抗议:“还是你小子有良心,匆匆忙忙打包了这么多菜肴,还有几大缸十日醉,那我们就在山上好好把寿宴办下去。满上!”
纪明泽讨好地上前为掌门斟酒,略带浑浊的酒液渐渐盈满整个杯子,偶尔有一两滴溅到掌门的胡子和他自己的袖子上。
掌门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胡子,又不敢舔胡子,忙喝了一口酒平定心情:“听说你师叔那天与人拼酒,到现在都没醒,你快替为师去把厨房里所有的酱卤鸭脖都端来,免得那死老头醒来管七管八的。”
“呃……”纪明泽的嘴角微微抽搐,“弟子这就去。”
他转身正要走,掌门好似不经意地问起:“你们大师姐呢?我怎么听说,那天她带回一个人,好像是,好像是锁在了牢房里?”
“师父,那可是六年前捅了大师姐一刀的妖,大师姐肯定是想报这个仇……”
“别解释了,我早就清楚了。”掌门一挥手,打断了纪明泽接下来的话,“不就是只毛没张齐的小妖,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你大师姐何苦下这个杀手。纪明泽,你趁谢丫头外出练剑的时候,赶紧把妖放了。”
“不是,师父,不太好吧……”
“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一样,马上给我去,你难道想你大师姐渡劫的时候因杀孽生心魔吗?”掌门摸着胡子,又小品一口酒,“对了,要是不想被谢丫头发现的话,就先把妖带到我这儿,你大师姐就放肆不了了。”
“是,师父。”纪明泽暗自摸了摸鼻子,这可是他第一次违抗大师姐的命令,想来还有些刺激呢。
光线昏暗的牢房里,潮湿的墙角长出了大片的青苔,连门锁都生了锈,纪明泽拿着钥匙推了好几下才打开,那妖双手被高高地锁在一根柱子上,当初的华服早已脏兮兮的,长发遮住了低垂的脑袋,看不清面容,想来是醉酒还没醒。
纪明泽小心翼翼地上前推推她的肩膀,又拍拍她的脸,可那妖一点反应都没有,常年沉迷各种话本传奇的纪明泽心生一计,从门外哼哧哼哧地抱进一桶井水,从头到脚浇湿了那妖,终得浇醒了她。
祁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冰凉,被打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只觉得厚重得要命,她刚想抬手搓一下脸,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锁在柱子上。
什么情况?我又被抓了?
祁晴开始使劲回想,她被猎人带到城里,在路上买了个项链,然后被托付给店小二,然后,然后她为了去寿宴蹭饭,变成了人,遇到了个怪大叔,两个人开始拼酒,拼酒后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人,还是事?
“……朋友,你醒了吗?”
祁晴听到声音,猛得一抬头,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也凑近了脑袋看她,一时间两个人都被对方的脸吓了一大跳。
“……”
本就寂静的牢房了又安静了下来。
“……咳,”纪明泽率先打破了局面,“我先给你解锁。”
“不对,我,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
“那个,咳,你不是六年前捅了我大师姐一刀吗,然后她发现你混入掌门的寿宴,还喝醉了酒,就,就锁了你打算报私仇,掌门于心不忍,让我放了你……”
“你大师姐,就她?”祁晴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那个模糊的人影,没好气道,“她想把我当宠物养,也不看看我是谁,稀有的白狐!我捅她一刀还算少呢,一个女人气量这么小!”
纪明泽一时语噎。
我觉得你的心眼也不大……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祁晴一边侧着身子方便纪明泽解锁,一边暗自打量他。少年与她齐高,面容还带一丝稚气,穿着月白与白相间的短褐,衣袖上的酒香丝丝缕缕地钻进祁晴的鼻孔。
十日醉,是十日醉的香味!
祁晴暗暗地咽了口口水,感觉腹中空空,想吃肉,差点把鼻子贴到少年的衣袖上。
纪明泽倒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解开锁链后说:“跟我走吧,我师父要见你。”
祁晴点了点头,揉了揉因长时间被锁住而僵硬的双手,正要踏出第一步,却被厚重的裙摆绊住了脚,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纪明泽赶忙伸出援手,但他完全没有谢一斐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晴在地上摔了个狐啃屎:“……朋友,你是不是腿脚有问题?我上次也见你摔来摔去的……”
脑门着地的祁晴摔得眼前一黑,她艰难地道:“……不是,我只是,没有形成用两条腿走路的习惯而已……”
纪明泽惊异地发现被华服包裹的少女失踪了,华服塌下来,从领口里钻出一只白狐,快速跳入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衣角。
“不走吗,你师父不是要见我?”
纪明泽长大了嘴,轻轻地将手掌覆了上去,手底下毛绒绒的触感带着奇妙的温热,他悄悄揉揉毛,在心中默默赞叹道。
“大师姐说的没错,撸毛真的很舒服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纪明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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