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三.

很多同学说住了校以后家里的饭会变得格外香，对此，姜弗棠并无特别感受。姜爸爸没时间钻研厨艺，糊弄糊弄有一顿没一顿的也把儿子养大了，万幸是重油重盐的饮食没影响到孩子的颜值，姜弗棠长得白白净净的，脸虽有点嘟嘟肉但身上瘦。

用厉潮的话说，像只吃草的兔子。

周末回家看见冰箱里的馒头和柜子上的泡面，姜弗棠就知道爸爸又在忙，于是自己蒸饭炒了个青菜。

书包里放着的不止作业，还有那本《驱魔人》，想到这，姜弗棠真的想骂周仞了。

说好的不吓人呢，他看完以后就觉得浑身阴恻恻，胃里的凉气就没散尽过。

这时，家里电话响，他接起来。

“棠棠啊，是妈妈，开学后一切还顺利吗？”

尹丽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有着电话线的阻隔，反而多了些额外的质感。

像亲切冰冷的电子音般抑扬顿挫。

“挺好的。”

姜弗棠的声音一直偏清澈，许是还没变声，轻轻应着还带孩子气的软糯，尹丽眼眶有些酸，想想自己都很久没见过儿子了。

“那…好好读书，你小时候偏科就严重，数学课认真听知不知道？”

“嗯，知道。”

拖鞋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矮柜的边，男孩的头发有些长了，随着动作颤了颤。

纯粹的黑，被夕阳盖上了层蜜桃金。

听母亲嘱咐了一些事，姜弗棠都好好应下，挂掉电话前他其实想问，妈妈你会来看我吗？后来也不了了之。

因为记着前两年某个夜晚起夜的时候，听到姜父不知和谁在通话。

“她啊，又结婚了，现在还有个女儿，我没和棠棠说。”

其实和我说也没关系。

靠在墙角的姜弗棠这么想着，心里却极度失落，从小就爱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妈妈，现在将怀抱送给了另一个孩子。

“我们棠棠要是个小女孩就好咯，那妈妈就能给你买小裙子。”这是母亲曾说过好几次的玩笑话。

妈妈，你现在可以买小裙子了。

妈妈，爸爸其实很难过，他连眼镜都摘了，还叹气。

后来，姜弗棠再也不主动要求和母亲见面，因为他逐渐意识到，妈妈是真的离开他了。

人之所以离开旧的生活，大概是因为新的会很好吧。

“要这个味道。”

觉得闷的姜弗棠跑去街上散心，买了根栗子牛奶冰棍咬着，漫无目的想找个消遣。

在音像店逛了逛，他决定租张影碟，最后选定了《后天》。

由整座城市为视角，展现环境问题引发的全球危机。姜弗棠喜欢这种类型，人们在末日的挣扎倒很像种鼓励，因为目的很明显，不像现在，大家学习之余总讨论什么迷茫。

末日来临之前有什么愿望呢？吃顿烤肉吧，吃到撑，撑得肚子圆滚滚的，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真巧。”

周仞的声音比同龄人厚实沉缓， 也算是辨识度高的因素之一。

姜弗棠见他身边站着个女孩，忽然想起于威愤愤难平的表情，瞬间有点理解了。

女孩漂亮高挑，站在周仞身边很是般配，大概属于走在街上回头率高的情侣组合。

“这是谁啊？”

季云拢了拢耳边落下的长发，看着周仞的眼中有些明晃晃的依赖情态，见对方回答的时候不看自己，有点点不愉快。

“隔壁班同学，叫姜弗棠。这是我女朋友，季云。”

不等姜弗棠张嘴，周仞先开口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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