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1/2)
夏荷初绽,新蝉始鸣。
连和煦微风都带了几分热意了。
“丘暝!丘暝!丘暝你又躲哪儿呢!师兄让你把那几卷《大易》给他还回去!再给他剥一盘枇杷!”
一个着道袍的少年风风火火的,在回廊里疾走,一边叫着丘暝的名字一边拿眼四处找寻。
“诶,师兄,我在这儿呢!我在看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廊角处传来。
道袍少年快走几步,瞧见坐在拐角台阶上的小孩,眉头一皱,一拍那小孩的肩,“别看啦,师兄吩咐你做事呢。”
“嗯,我这就去。”
那小孩站起身,**岁的年纪,却没有**岁孩子该有的个子,瘦瘦小小的,所幸生的白白嫩嫩。
丘暝先去书房,把几天前软磨硬泡借到的书妥帖地摞好,又去剥枇杷。
他做事情总是慢吞吞的,等他到了周谦的房间,已经好一会儿了。
“师兄,这是书,这是枇杷。”丘暝一手抱着书,一手托着盘子,乖乖巧巧地站在周谦房间门口。
“怎么这么磨蹭啊?”周谦正坐在椅子上,伏案写着什么,听见丘暝进来,头也不抬。
“我动作慢,剥枇杷耽搁了一会儿。”丘暝老老实实地回答,两只手还是举着。
“过来吧。”这三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周谦潇洒落下最后一个字,抬眼看了一眼丘暝。先把那盘酸甜爽口的枇杷接过来,一努嘴,意思是让丘暝把书放旁边,捏起一个枇杷来放进嘴里。
“小丘啊,”他只长丘暝五岁,却总喜欢装成元重的语气。
嚼着枇杷,他含含混混道,“现在还凝不了气吗?”
丘暝眼神黯了一黯,“嗯。”
“哎,”周谦叹一口气,把那颗枇杷核吐出来,又塞一颗进嘴里。“你说,师父他老人家和我大哥周游各州,常年不在观里,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修炼,师兄我的确学艺不精,教的不好。可是……你也不能太不争气啊。”
丘暝低下头,他心里很明白,无论哪个法门,练的是哪套功法,最基本的都是凝气,如果无法聚气,经脉就无法打通,功法就无以运行。
“师兄,我感觉得到我身体里的气,可……我按您教的方法走气,就是……聚不起来。”丘暝越解释声音越小,好像自己也底气不足似的。
周谦眼睛一瞪,眉毛一横,冲丘暝道:“你什么意思,丘暝?你是说我有心教你错的走气之法喽?”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丘暝连连摆手,怎奈他口拙,也解释不清。
“好了,我明白,师兄哪里会真的生你的气,傻师弟。”周谦那张脸一变,刚刚的愤怒像是从没存在过。
“哦,对了,小丘,今天是师祖们的祭日,你还记得吧?师兄有好些事,实在脱不开身,你看……”周谦笑眯眯道。
“我去给师祖们点灯就好了,师兄忙。”丘暝心下明了,恭恭敬敬回道。
夜幕降临,不一会儿的功夫。
丘暝持着一盏油灯,独自来到偏殿。
太虚观早年辉煌之时,也出过众多高手,因此这殿里供奉的牌位也不会少了去。只是这里实在少有人踏足,落了很多灰,每年唯有丘暝来点灯。
天儿黑,殿里也黑漆漆的,那盏油灯是唯一的光源。
丘暝握着油灯,挨着点亮每一牌位前的灯盏,他盯着,动作很慢,小心又虔诚。
点到最后一个,是丘暝师叔的牌位。
和别的牌位不一样的是,这位师叔牌位前还有一尊瓷做的小像,小小的,谈不上栩栩如生,只看得清画的眼睛鼻子,倒像是随手捏的。
往年丘暝点灯对这尊小像从不在意,可是今天他却有点兴趣。
丘暝凑近了,去看那小像。
手持油灯里的灯芯烧的噼啪作响。
丘暝眨一眨眼,忽的,那小像粗糙勾画的嘴咧开笑了一下!
“啊!”丘暝吓得猛地往后一退,持灯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一挥。
“啪嚓。”
小像摔到地上,碎了。
丘暝张开嘴不住地吸气吐气,他心脏狂跳,殿里明明无风,他却被吓得一身冷汗。
咽了一口唾沫,他定定神。
许是看错了,还好动静不大,没叫师兄们听见。
小像摔碎了,一个物件却从那小像里摔出来。
在油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
丘暝上前,先跟师叔的牌位作了三揖,再弯腰捡起那富有光泽的物件。
蚕豆大小,却扁扁的,没有棱角,很圆润。通体呈玉白色,中心有一点嫣红。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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