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我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筋一根一根往外暴，圈着秦历阳的胳膊骤然用力，忍了又忍才开口：“……谁说的？”妈的，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梁小凡，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就忍不住爆粗口，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简直想和她打一架。

秦历阳抖了抖肩，拧开摁坏的圆珠笔后盖，试图修一修，：“刚开始好像就班长她们几个女生说，然后王菁莉问我，我不知道，但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又问了几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我就过来问你……”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你都能信，谣言止于智者不知道吗？”这些天所有的耐心与温和已经在凌源身上用光了，对其他人，哪怕是天天厮混在一起的好哥们儿也没那个时间听他讲这么多废话。

秦历阳把圆珠笔拆的七零八落，又一样一样拼起来，漫不经心地跟我说：“主要是你这几天太反常，天天搁那献殷勤，关键人家还不领情，你看看你，简直是个舔……呃——”我在他脖颈上捏了一把，他陡然一惊，把后半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梁小凡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进了门，故意走在左侧，拐弯时好像在和同伴说话，谁知道她实际上是不是在看凌源。

看什么看。我眯着眼，一想到这个人，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女生、男生暗中窥探凌源，就满心满腹的不爽，整个人仿佛一只在车筐里颠了一路的可乐瓶儿，恨不得当场过去对着他大喊喜欢，叫嚣着把泡沫甩那些人一脸，好让他们知道凌源是我的。

可是一想到换座那天的事，身体里的二氧化碳就跟可乐瓶儿拧开了放气似的，慢慢悠悠吱吱往外冒了个精光。都怪我，他现在根本不和我讲话。我姥姥曾和我爸妈说过我过于忌讳大众的眼光，心思沉重，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来半点不错。

凌源身上的自信和坚定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我羡慕不解，拍马不及。

“你不会是想和他搅基吧？”秦历阳的手就没闲过，装完圆珠笔又开始咔哒咔哒，还把脸凑到我跟前，挤眉弄眼，“那你为啥不和我搅基？我不帅？”

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巴掌呼过去：“滚滚滚，自己舔自己去”。视线又不自觉向凌源投去，黏着在他的后背，贪婪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即使我本身不恐同，在开始写耽美之后又对这个群体有了新的认识，现在甚至可以为他们摇旗呐喊，声援助威，但我也始终难以接受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部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急切地否认，随时准备掐灭他们怀疑的念头。

一边坚决地否认自己是同性恋，一边悄悄喜欢着凌源；一边畏惧众人的眼光，一边急切地要对他剖白自己的内心。

邢扬啊，你还能再矛盾一点儿吗？

活该他不理你。

我自嘲地笑笑，意兴阑珊地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卖身”这个流言。

我心里冷笑，把身体侧向后方，叩叩梁小凡的桌子：“班长，我怎么不知道我把自个儿八块钱卖了呢？”

梁小凡愣了愣，也不知道是眼镜片反光还是怎么，目光躲闪：“班主任和我说的呀。”

“你可得了，哄谁呢？”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传谣也得讲几分逻辑吧？自己就不觉得搞笑？”

“我那天问你是不是要帮他打一学期水，你不是承认了么？”她声音开始拔高，有几个同学停下了动作，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简直要笑了：“帮他打水就是卖给他了？现在都8102年了姐姐，历史学疯了吧还以为是15世纪黑奴贸易呢？”刚一分班过来就成天帮着老张记迟到逃课，全班都知道她怎么当上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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