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秦凜（1/2）

「鄭哥哥……」秦凜緊抓著呂雨霖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叫著滿面寒霜，一邊核對庫存的鄭立霆。

「秦小少爺該去哪就去哪，別妨礙我辦公。」鄭立霆看都不看小孩一眼，繼續點著他已經點過一遍又一遍的物件，語氣冰冷的說。

小孩望著自己腳尖好一會兒，鼓起勇氣放開了呂雨霖的手，跑到鄭立霆身邊扯住他的一角，揚起頭說：「鄭哥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兩個字的意思有那麼嚴重……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聽到了。」鄭立霆還是沒給小孩半個眼神。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孩知道對方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露出難過、一副要哭卻又忍住不哭的樣子。

看著小孩可憐巴巴的模樣，呂雨霖最先軟下來。

「學長，小凜那時候才四歲能懂什麼？還不是跟秦老夫人一句句教他給我們聽的？」他開口勸道。

「教什麼就學什麼？那我現在教他往自己身上捅個幾刀，他捅不捅？」

這明顯是氣話，但鄭立霆的語氣卻不像剛剛那麼冰冷了。

「當然不捅，捅給鄭哥哥看，鄭哥哥會心疼死。」秦凜是個小人精，發覺對方態度軟了下來，立刻俏皮的說。

鄭立霆看小孩那得意的小樣子，冷哼一聲。

「鄭哥哥和舅舅是最疼小凜的，小凜怎麼感受傷讓你們擔心？」小孩繼續撒嬌道。

這樣的行為讓本來就只是故意板著臉的鄭立霆，整個柔軟了下來，無論如何他打從心底疼愛這個他看著出生的小孩。

一旁的呂雨霖可就不怎麼樂意了，他捏了一把秦凜肉呼呼的臉頰，佯裝生氣的說：「小沒良心的，剛剛拉著誰的手，一副擔心你鄭哥哥趕你走的賴著？怎麼一句好都不給我？」

「鄭哥哥最疼小凜，小雨哥哥不疼，但小呂哥哥對小凜最好。」秦凜馬上用空著的手抓住了呂雨霖的手來回搖晃道。

「這還差不多。」呂雨霖揉了一把小孩柔軟的頭髮。

「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鄭立霆放下手上的工作，彎下腰看著小孩問。

秦凜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無精打采地說：「和說好的不一樣。」

「奶奶告訴我，還就就說那些話，爹地就會回來，和爸爸住在一起。」小孩抬頭爭著骨碌碌的大眼，童聲童語的控訴著，「結果爹地沒來，爸爸也越來越忙，後來乾脆連家也不回了，想找爸爸都要拜託軍人叔叔帶我到軍營裡才能見上一面；前年爺爺帶我去醫院，醫生說我很大的機率會轉化成Beta後，奶奶嫌我流著爹地的血液不夠乾淨，爺爺也開始不待見我，最後連傭人也常常忘記準備我的飯……最久餓了兩天，後來爸爸知道了這件事後，才把我接進軍營裡照顧。」

小孩的話無疑的刺激著一樣是Beta的兩人。

「……半年前那隻狐狸精知道去大宅裡是找不到爸爸，跟著追到了軍營裡來，他知道我是爸爸的孩子後，說我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不配住在大宅裡，說很快他肚子裡就會有他和爸爸的寶寶，等寶寶出生，就要把我趕出去。」秦凜越說眼眶越紅，「我只是想要和爸爸、爹地住在一起，這樣錯了嗎？」

鄭立霆一把將秦凜抱進懷裡，這些年他們這些在管理階層混的軍官，多少知道四年前那件事的始末。所以沒有人願意涉足密彌爾星，那怕是只是路過，他們也是能推就推。也因此忽略了這個軍籍是歸在他們名下的孩子。

「對不起，我早該過來一趟。」鄭立霆抱緊了已經在懷裡啜泣的孩子，輕拍安撫著。

「還好你們來了，不然等狐狸精的寶寶出生，我就真的沒人要了。」秦凜悶在已經被他眼淚弄濕一片的軍裝上，小聲地說。

「不會的，秦家不要你，但我們不會不要你。」鄭立霆看著兩顆眼睛哭成核桃的小孩認真的說。

「那你們應該要更早來接我啊！」秦凜畢竟還是小孩，說到幾個人一走就是好幾年，從來沒來看過他一次，委屈地撒起氣來。

這句話倒是狠狠鯁著鄭立霆，只能一直反覆的說著對不起。

最後是呂雨霖看不下去。

「秦小凜你就知道指責你鄭哥哥，可是你這些年連一條電訊都沒回來過，你知道我媽從你離開天同星三天兩頭傳電信給你，你從來沒回過；你舅舅每次運輸艦過來都有帶東西給你，帶回來的都是秦家小少爺嫌棄窮鄉僻壤的土貨。」呂雨霖想起自家母親睡前都不斷刷新通訊儀上的資料，就為了看小傢伙回個信，不由得埋怨起來，「你說說我們怎麼敢來看你啊？」

「真的？可是我都沒收到。」秦凜眼睛睜的老大。

兩個成年人一聽，對看一眼一口同聲的說：「查。」

「還有半個小時，你春江軍團每次和我們交點的軍官，以及點收的物品、當時的監視紀錄。」鄭立霆條理清晰的分配著任務，「我查秦家那群人這四年裡到底做了什麼！」

「我能跟著你們嗎？」秦凜眨著看起來還濕漉漉的眼睛。

鄭立霆抱著秦凜站起來，認真的說：「我們要回駐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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