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人老了，就总是想起从前吗？

我昨晚，又梦到你了，你还是年轻时的样子。我第一次在巫医谷见到你的样子。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风姿绰约，天人之姿。

母亲说，我是王，天下的王，统一天下是我的使命。

那天因为朝堂上发生的一件事情，母亲带着去巫医谷见你。

当时是元和二十年，我十五岁。虽还未加冠，但是早就以太子之名随侍朝堂，学习朝政。

那天秦国的朝堂之上，王座上沉默的女王吓得殿内两百多位大臣全都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刚刚的前线军报上到底写了什么，一个个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母亲二十岁登基称秦女王，国号元和。

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因为她暴怒无常，喜战好战。

虽是好战之君，可是没有善战之臣。自母亲登基以来秦国大大小小战役不下百起，全都是败多胜少。

秦国国力也大不如前。

看着母亲阴沉的脸色，众人都纷纷猜测，战报上到底写了什么。前方还在打仗的地方可是函谷关啊，万一输了，可就是国门大开，燕军长驱直入，灭了秦国都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惊疑、猜测、恐惧，都在母亲的威压之下暗潮涌动。

而我心里在数母亲爆发的时间，果不其然，数到第三十的时候，母亲扔了奏报，踢翻了御桌。母亲头上的十二冕旒珠因她暴力的动作，剧烈的晃动遮住了她的眉眼。

母亲暴怒道：“函谷关大败，萧契战死！你们说该怎么办？”

朝堂下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谁也不知道他们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是老一套，分为文武两派。

以葛老丞相为首的文臣一派，求和。

老丞相朝上一拜，说道：“王上，求和吧！我秦国已经连续打仗二十多年了，这次函谷关大败，萧契元帅战死，我秦国已经无钱无粮，无军无将了！我们秦国已经打不起了，秦国的百姓也打不起了！”

听到这话的武将主战派一下子就怒了，赵英星走出众人：“老丞相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我秦国可是三国最强，怎会无钱无粮无军无将！我秦国打得起！也打得过！”

他稍顿一下又说：“再说了，求和也得人家同意才行，好像打不过了，求和人家就能同意一样！”

“怎会不同意，我秦国耗不起，他燕国也未必就耗得起。虽然函谷关大败，但是齐国还在东边虎视眈眈，他燕国也不敢灭了我秦国！我们还有谈判的本钱，先联姻，再割地，后求和。才是上策！”老丞相反驳。

“哼！联姻，谁去联姻？割地，割哪块地？我秦国可没有联姻的公主，拱手的城池！要给，先问过我手上的刀！”

赵英星鲁莽的性子依旧没改，说着竟然在朝堂之上扬了扬手里的刀。

我想母亲如此暴怒无常，又喜战好战的性子没有败光秦国数代先君的家底，唯一的原因就是她不会无缘由的肆虐杀人，尤其是朝堂之上的争执，母亲从不放在眼里。只不过听与不听就看她的心情了。

朝堂下争得面红耳赤，母亲阴沉的脸色一点未变。

其实战或不战，无论是从国家大义，还是从个人角度来说，都有它的道理。只不过看此刻君王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而已。

按照母亲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求和的。

问题是三军统帅该选谁。

母亲摆了摆手，朝堂下顿时安静下来。母亲的目光在朝堂之中逡巡一圈，在赵老将军的脸上停顿了许久。我看到老将军布满皱纹的脸上，难掩的激动。

我本以为母亲会选赵英星的父亲，赵德老将军为三军统帅。

可是没想到，母亲竟然移开目光，最后定在了刚刚弱冠之年的萧契之子——萧伯雅的身上。

萧伯雅前几日刚刚加冠，听说特地写了家书，希望他的父亲萧契给他取字。

可是没想到，传回的不是家书，而是噩耗。于他于秦国都是噩耗。

他本就病弱的脸上此刻已是惨白一片，紧咬着嘴唇微微渗出血珠，可还是直挺挺的站着，连一滴泪都不肯落。在他心里，可能永远都是先君后父，先臣后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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