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我和母亲骑马骑了一天，中间停宿在一间客栈。

我下楼为母亲准备膳食，正巧遇到一个老和尚化缘，他却是个怪人，我给他银钱，他竟不要，说：“贫僧只化一顿斋饭，银钱要了也不能吃，于我无用。”

我不禁好奇，问他：“这钱够你吃好多顿斋饭了，为何不要？万一下顿遇不到有缘人，化不到斋饭就得饿肚子了！”

老和尚还是摇摇头，“下次既有下次的缘法。没有人能吃一顿饭管饱一辈子，有没有下次都不可强求。”

我只得唤来小二，给他准备一碗斋饭。

老和尚双手合十，对我施了个佛礼，口念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善人必有善缘。”

我也双手合十回了个佛礼。

第二天傍晚，我们终于到了巫医东山山脚。

母亲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我跟着母亲，沿着山脚朝西骑去。

不一会儿到了两山中间，这里的风极大，吹得我几乎站不住，然而母亲却走的很快，她黑色的长发和紫色的丝带在风中狂舞，眼看就要看不到了，我只能拼命地往前追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好像突然间跨过一道屏障，一直顶着的风倏忽间消失不见，猛然往前一冲，差点跌倒。

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又赶忙跟上。

真没想到这是个别有洞天的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别有洞天，这里并不像传说中被杨二郎劈出来的的一道狭缝，举目四望，里面宽阔的有山有水，抬头还能看见漫天的繁星。银白的月光照在溪水上，波光粼粼。

我已经辨不清此时的方向，只是跟着母亲顺着小溪朝上游走去。

一路上花香虫鸣，脚底下略过的草丛惊扰出一阵阵萤火虫。

我怀疑外面的巫医山就是一个空壳子，实际样子可能是个鸡蛋壳，只是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巫医谷不是孕育生命的鸡蛋，而是惩罚罪恶的牢笼。

我们又一起走了些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座房屋，房屋依山而建。我们顺着青石小路拾级而上，到了近处看到朱红漆的大门前站着两个婢女。看到我们过来，她们迈步迎了过来，躬身行礼，其中一人开口道：“尊者大人，我们奉命在此处迎接您，主人说您一路辛苦，让我们先带您沐浴更衣，晚膳也已经备好，请您随我来。”

她们从头到尾都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忍不住开口问：“母亲？”

母亲抬眼打量了我一下，对其中一个婢女说：“若书，你带他去海棠潭沐浴更衣，再把那件月华衫拿出来。”

“是！”前面带路的婢女闻言转身对我说：“公子请随我来。”

我跟着她一路弯弯绕绕，可算是到了地方，原来这个地方叫海棠潭是因为四周都是海棠树啊。其实我是一个路痴，在秦王宫里住了这么多年，没人带路我都能找不到太子东宫。不过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看着冷冷清清的潭水，我脱下了衣服，叠好放在石头上。

我一脚踩碎了谭边的月亮，微凉的潭水刺激的我打了一个冷战。黝黑的潭水像一面黑色的镜子，我静静地站着，等着它平静下来。看着水中映出来的自己，从破碎变得完整，从荡漾变得平静。然后又猛地扎了进去，在潭底飞快的游了几圈后冲出水面，猛呼吸几口气，又沉沉的吐出心底里的浊气。微凉清新的空气中，好像还带着一丝丝海棠花香。

我吐完气，整个人沉在水里，慢慢地泄去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刺刺地躺在了水面上。水温柔的托着我，起起伏伏，特别的舒服。

才漂了一会儿，就听到那个叫若书的婢女在不远处喊：“公子，您洗好了吗？奴婢伺候您更衣。”

“再等一会儿。”

“公子您快些，莫让尊者和主人多等。”我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催促和担忧，我也不愿让她为难，直接就从潭中出来了。

她手里捧着的应该就是母亲说的月华衫了，我伸手摸了摸，果然名不虚传，连月光都在上面流转不舍离去，只不过用来配我是不是有些浪费了。毕竟这应该是母亲为了思情准备的生辰贺礼，竟然提前便宜了我。

我换好衣服跟着若书到了前厅，我一路上都在努力的记路。可好像还是没有记住……

到了前厅我看到了她们口中的主人，还有母亲，她们已经坐在那里开始用膳了，并没有等我。我走过去，喊了声：“母亲。”

母亲没有理我，倒是那个“主人”一脸含笑的对我说：“思明，饿了吧，快坐下吃饭。”我惊讶于她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在母亲的面前如此随意从容。

看着她出尘绝艳的容貌和母亲熟稔的态度，我不敢怠慢，恭敬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叫若菜，是你母亲的师妹，你可以喊我若师傅，或者红姨都可以。”

她这一套的自我介绍弄得我有点懵，“若菜？哪个弱？哪个菜？为什么叫红姨，红从哪里来的？母亲的师妹？那师傅是谁？”我的心里千回百转，可是面上不敢漏一分一毫。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若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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