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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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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她就在棺材里了。

除了后脑底处的酸痛,她发觉自己的长发被束得紧紧的,头皮被死命得往后拉扯,梳成了男子的发式,她的身体则被埋在层层叠叠的厚缎里,缎料在她身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是男子的婚服。

看来,她确是代替自己的弟弟结了阴亲。

往好处想,至少弟弟旻旭安然无恙。

而那具华丽的女尸——那具美人凶尸正躺在她的身边。

当然,她不是看出来的,是摸出来的。

她之前并没有凑近去看,只挤在人群中匆匆瞥了那女尸一眼,只觉得这人身形格外高挑。白三绝即使在全镇的男人中也不算矮,此刻躺在尸首边,却发现女尸尚比她长出一个半脑袋左右。

奇怪的是,三绝并不是很怕她,她隐隐觉得这具尸首与她有某种暗中的牵连,比起凶尸,她更担心自己闷死在棺材里。

白三绝大着胆子去摸那美人尸,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得用的挖凿工具,然而除了弹性的大腿,劲瘦的纤腰——唔,胸好像有点平——以外什么都没摸到,女尸一动不动地静躺着,毫无生气,正如她先前一直表现出来的那样。

于是三绝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用发簪凿棺盖上了。

但这事谈何容易,直到三绝的手都酸痛得抬不起来了,那凿孔还小得连她的小指都伸不进去。

她开始渐渐失去耐心,不断地踢踹起棺板,但没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听到。她胡乱地发泄,直到脚趾和膝盖青肿,传来阵阵沉钝的刺痛。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人急促喘息的声音回荡着,听起来像是在哭。

三绝叹了口气,老实说,这么些年倒霉下来,她也渐渐习惯了不去抱怨自己遭到的种种不公。只要还活着,就总有办法继续生活下去。

但现在命都快没了,又哪来的乐观可言——

咚。

一个小小的声响忽地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厚重的衣服里滚了出来。

三绝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后,发现那玩意儿表面很粗糙,细细长长的。

那是一个火折子。

也许是爹偷偷塞进她的婚服里的。

是出于把女儿打昏的愧疚,还是牺牲她保住儿子的歉意?

他其实没必要那么做的。无论她有没有被打晕,都已经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决定。

三绝把火折子握在胸口,闭着眼思考。

若是点燃了这火折,棺内的空气恐怕在短时间内就会消耗殆尽,自己必死无疑。但现在这样用发簪凿下去,也只是徒劳地延长那必然到来的痛苦而已。

美人尸蒙在褮巾下的模样又在她心头浮现,仿佛一片金黄色的水汽拢在她的心上。

色壮人胆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都快要死了,就让我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三绝拔开火折,轻轻地吹了口气。

暗淡的橙色星辰在她指间渐渐燃烧起来,三绝却没有丝毫动作。

这绝不是因为她突然反悔了,而是棺内沉浊的光线中,那具方才安安静静躺着的美人尸不知何时侧过了身体,正用膊肘撑着满头金饰的脑袋注视着她。

白三绝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从被染成金红色的褮巾后直直射出,长矛一样地戳在她身上,那目光在她身上越扎越深,快碰到她的心了。

一股冰冷的力道抓住了三绝的手,却意外的轻柔。

那是尸体的手——三绝现在才发现那手很大,几乎包住了她全部的手掌。凶尸缓缓地把她的手拉到脸边,三绝被那股力道迫使着,掀起了盖在女尸面上的褮巾。

她看到了她的面孔。

尸体的面颊像冬夜里的月亮,即使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显得病态而黯淡。

她左眼下有一滴红玉似的泪痣,但她的眼睛和黑曜石一样晶亮,对着三绝迅速地眨了一下。

三绝感到自己的血液从猛然胀裂的脉管里喷涌出来,那颗本就因缺少空气而窒闷的心脏在一瞬间卡住了喉管。

如果说白三绝本来还有一口气,现在,也被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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