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篇：伐木（1/2）

昨日撞碎神女像之后，无明想各种对策，公子丹枫则呼呼大睡。

日上三竿，公子丹枫才匆匆起床，急急忙忙穿衣、盥洗、用饭，又风风火火往无明府上去。

推开书房门，无明端坐书案前，公子丹枫双手拍案道：“怎么办，怎么办！急死我了！”

无明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道：“确实挺急，日未落山就赶来这里。”

公子丹枫不服道：“哎你，别光讽刺我，你可有想出办法？”

无明回他：“请匠人再塑一尊神女像。”

公子丹枫凑上前连问道：“从哪去找手艺这么好的匠人？匠人怎么知道神女的容貌？”

“你不是知道么，你说神女像一个人，那你肯定见过。”

“那里昏暗，想是看错了，我现在有些想不起来。”公子丹枫挠挠头，有些为难。

无明道：“匠人，我知道麋国有个泥塑匠人；而容貌么，既然容貌难辨，那随意塑造，在昏暗的密室内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我们不能离开方城，父君就在这两日归城，如果父君近期不去藏书阁，还可拖延几日。”

此时，因因敲门：“将军，是否饮茶？”

“进。”无明的声音有一丝喜悦。

因因进来，将两盏茶轻放两人面前，公子丹枫看一眼俯身低首的因因，随意的移开眼睛，又忽转头细看她，便摇头自言：“不可能，看错了。”

她正准备退出去，公子丹枫道：“这茶里怎么浮着橘皮？”

无明道：“羊谷人喜欢在茶里添橘皮，你若不习惯，那就放着不喝。”

雀跃公主突然兴冲冲地跑进来，无明觉得自己不必再躲雀跃，毕竟她的捕猎目标已指向黑衣少年。

公子丹枫则心疑，这个王妹虽刁蛮，身着女装时却总会假装淑女，今日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雀跃上来就拽因因，亲切道：“走，你跟我出去玩。”

因因看着无明，不动。

雀跃不松手，向无明娇声恳求：“无明哥哥，你就让她跟我去吧，她救过我王兄，我得好好感谢她。”

无明微微点头，看着因因：“去吧。”

雀跃拉着因因走后，无明问丹枫：“你说，她会带因因去哪里？”

“不知，不过既然这个因因算救过棘，雀跃应该不会伤害她。那么，如何将匠人弄到方城来？”

无明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雀跃喜欢旅，对吧？”

公子丹枫翻个白眼，但对这种问题也非常感兴趣，兴致勃勃道：“对，近日我见过好几次，她跟身边的婢女讲述黑衣少年杀虎的故事，一脸陶醉崇拜的表情。不过，我认为黑衣少年虽英勇，却万不及你。”

“极好，极好！”无明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想道，这样我便不会惹雀跃生气和伤心，之前一直生有向死之心，从来都抑制自己动心，现在找到禹贡的一丝线索，又认识让我贴近羊谷的因因，我想好好活下去。

公子丹枫推了一下眼带痴笑的无明，无明回过神来，问他：“那雀跃带因因走，会不会去见公子棘？”

“你，不会真的看上这个婢女？”公子丹枫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等待无明否定自己。

随后他摇摇头，继续道：“你不用担忧，因因虽然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算是冰雪肌肤，十分可爱，可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公子棘绝不可能看上她，公子棘的婢女个个都比她妩媚清丽。”公子丹枫乐开了花，真是好戏。

“公子棘近来忙于何事？”无明问。

“他正指挥建造观猎台，就在城郊猎场，经父君许可的。可惜我听说，去往橘山途中的千年榆树要被砍伐，用来建高楼，城郊另有巨槐，虽是建造好料，却因它受远近小民拜祭，幸而保下老命。”

无明闻言道：“那老榆树不能砍。”

“我来的路上，遇见十来个扛着刀斧的大汉，他们早就出城去了。”

无明丢下一句话就跑：“我去阻止。”

公子丹枫跟随无明到马厩，与他快马驰去。

远远看到榆树还立着，无明舒了一口气，但树冠下围着一大圈人，有的持刀，有的挥斧，有的牵绳，两人一刻不休，马不停蹄的趋近。

骑马过一小丘，山体挡住视线，合力使劲的伐木号声震天响起，等两人跃上山丘，在山丘顶居高临下，不远处的遮天榆木轰然倒地。

无明虽有憾，面上却十分平静，早已学会接纳不可改变的事实。

公子丹枫可惜道：“这榆树生在此处千余年，几年来你也无数次经过它，你看重它，我很理解。”

无明沉默不语，驱马悠缓前行。

“这老榆树呀，与你梦中那棵巨树相比，如何？一样巨大参天？”

无明道：“与老榆树比，更加巨大参天。”

慢悠悠行到老榆树处，公子棘在人群中笑逐颜开，一棵六人才能合抱的榆木，在他的指挥下砍倒，显然他颇具成就感。

看见坐于马背上的两人，公子棘向他们歪头一笑，眨眨眼睛，极像一个炫耀成果的孩童。

公子棘对众人道：“大家歇息片刻，待会儿将榆木分成小段，运到观猎台选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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