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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脂白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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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无悔匆匆把视线从常衡身上收起来,对李翀和秦衍说,“我爹给我找了个师傅,功夫和从前教我的是一脉。你们若是想学,就还去我那吧。现下多了些奴仆,院子里干净多了。”

秦衍尚未回应,李翀就略一皱眉,低声说“衍,江湖功夫,你真要学么?父皇知道了怕会很不开心。”

他那年龄配上说话的腔调,足以让荆无悔翻个白眼。

然荆无悔忍住了没翻,要笑不笑地看秦衍,眼神颇有点挑衅的意思。

秦衍心思,要李翀屈尊降贵地在民间学些江湖功夫的确不妥。而荆无悔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是他的跟屁虫么?他说不行你就听?

这三个小少年不自觉演了一出争风吃醋,一旁常衡和几个侍卫都看出来了,憋住了没笑,均把下巴崩出了一个角度。

秦衍没那么容易被挑衅,却也不想扫李翀的颜面,他沉思一会,朝李翀笑了笑,招手对常衡道,“常将军手下禁卫军东大营有块校场,如今驻地挪了地方,那里就闲置了,能给我和翀习骑射么?”

常衡方才还置身事外地看热闹,就被秦衍一句话拖进来了。

这要求一点也不高,秦衍回去和李义提一提,只要不是碰上李义心情极差,也就是撒句娇的事儿。

常衡一个头两个大。他要答应呢,万一秦衍要地方是假,以此名目出来和那小子混是真,他就难撇干系,他要不答应呢,又实在没那么大的脸。

秦衍笑说,“常将军不肯?

常衡苦笑,“公子说笑,我哪敢不肯。”

秦衍当即接话,“好。就这么定了。”

常衡:“……”

也还没说答应啊……

秦衍却不给他多说两句的机会,他朝荆无悔点了点头,“我回头让人告知你地方。”然后对李翀眨了下眼。

他十分亲疏有别,却游刃有余,风度上佳。明明有些狡猾,却又狡猾得坦然,没让荆无悔觉得不舒服。

荆无悔为时不长的十余年人生里,或世故或滑头的大人是见得多了,还没遇见过这样的小孩,一时觉得很稀奇,收起了自己随时随地的不恭。他确定自己理解了秦衍的意思,回以一笑,“行啊。”

秦衍凑到李翀耳边,“你别去你爹那告我状啊。”

李翀无奈地点头,“我何时会告你的状。”

荆无悔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俩,像打量从没见过的两个物种。秦衍轻咳了一声,伸出手去,截断他不庄重的眼神,“嘿,咱们今日起算朋友了。”

荆无悔于是伸出手与他相握。李翀瞄过去,秦衍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将他的手叠在相握的手上。

李翀贵重体面,荆无悔不羁反叛,两者相互看不惯,八辈子也难成为朋友。这算是一场由秦衍为桥,相当勉勉强强的结义。

回宫去的路上,秦衍终究觉得李翀为了自己有些屈尊,临到宫门口时忍不住说,“谢谢你。翀。”

李翀笑看他,“你兜这么大个圈子,我焉能不知道你的心。父皇这些年松了些口给我们学武,可那些骑射拳脚功夫我知道满足不了你。那日那荆无悔无声无息地越了墙过来,你眼睛都亮了。”

秦衍愣愣地看着他。李翀顿了顿,“既然你费心,我就只能遂了你的愿,给你打掩护了。”

“翀。”秦衍攥紧了他的手,眼眶热热的。

“你别再说谢我。”李翀的唇边挂着点笑,“我不乐意听这个。”

秦衍于是松开手捏了一把李翀的肩头。很有点成人间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熟知李翀眯着眼睛接了句,“我喜欢听你叫好哥哥。”

秦衍:“……”

装大人一下倒塌。秦衍喉咙堵住,叫不出口。

李翀用手指点了点秦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看着他大笑。

“去你的。”秦衍一甩手,大步跨入宫门。

李翀笑弯腰,追过去。

除夕很快就到了,这是一年辞旧迎新,也是宫里最热闹繁忙的日子。李义要请神拜佛,要和后宫所有后妃食早膳,要夜宴群臣。

一早京城就下起雪,李义不到寅时就穿戴齐整,王免满脸喜气地拍马屁,“皇上,瑞雪兆丰年哪。好兆头。”

李义笑了笑,心想,得,今天要听一天的马屁话。

秦衍和李翀自小年那天起就不必读书了,连日都在宫外转悠,体会民间那和宫里全然不同的,锣鼓喧天,摩肩接踵的热闹年味。李翀手里捧着半捧瓜子,朝秦衍道,“要说过年,还是民间有意思。每年父皇夜宴百官,那礼仪繁琐,三跪九叩,连我都觉着累得慌。

李翀向来是注重礼节的,他都觉得繁琐,那就是真烦琐。

秦衍笑道,“陛下每年这时都放你在外面玩,从不要你行那些繁文缛节,看他是多疼你。”

李翀道,“他是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放你出来。我是沾你光。”

他俩好久没争过李义疼谁这话题了,这会都想起小时候来,都觉得那时幼稚,哈哈大笑。

“两位公子可要买些窗花么?”卖年货的铺子老板一见二人穿着讲究,拿了几张窗花就走出来。

常衡这些年敏感过了头,当即以剑鞘横在了那老板身前。

老板“哟呵”一声后退半步,没想到这二位公子身后的护卫这样小心,陪笑道,“我这窗花可是京中有名的手艺人剪的,你瞧这花式,亭台楼阁,水榭花台,栩栩如生哪,我保你们逛遍全京城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李翀心道,再好的手艺能好过宫里的么。他随便瞥了一眼,敷衍地道了句,“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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