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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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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礼,其实是一番没有明枪,却藏着暗自较劲的比试。秦衍这一句话,算是四两拨千斤,是看出来他俩刚刚比武过程里定是有了罅隙,叫他们不要把不快带到日后。

李翀抿着唇,瞅了秦衍一眼。

秦衍回视,一笑。意思是让李翀也出句话。

李翀对秦衍的心思了若指掌,轻叹口气,而后拍起掌来,“好!今日得见你二人旗鼓相当之切磋,着实精彩!将来都是我大顺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施存颔首,“殿下谬赞。臣还差得远,还需好好苦练,以为君尽忠。”

荆无悔只是挑了一下眉。

李翀不想在秦衍生辰和他计较,朝施存一打手势,“你跟我来。”

他说完凑到秦衍耳边,“你既喜欢那荆小哥,我就少陪了。晚上皇祖母定会为你摆一桌好吃的,到时再给你好好贺贺。”

秦衍知他对荆无悔的客气全是看自己颜面,点头应下,“你去吧,和施将军好好聊聊。”

李翀低“嗯”了一声,挥袖,带着施存朝自己书房的方向去。

秦衍去看荆无悔,“咱们也找个地方,你将那调息的功夫好好说予我听。”

李翀一走,荆无悔脸上的傲慢无礼就去了一半,点头应下,“好。”

李翀的书房有两个,一个是平日里念书做功课的地方,设在御书房西侧。另一个在寝殿外侧,是每日温书之处。

施存随着李翀在花园中行了片刻,便至御书房西侧那间,侍从门本以为李翀今日不来,正在偷闲,远远见着了,慌忙去添香倒茶,一下子全是慌乱的脚步声。

施存跟着李翀后几步远,耳听着此情形,已经推断出李翀威望不小。

行至殿外,有小内监伏地问安,因施存眼生,又未着官服,一时不知叫何是好。李翀一低头,“施存施将军。”

内监忙道,“小的问施将军安。”

李翀走过内监身侧,“我和施将军有事谈。”

内监立刻领悟,俯首道“是。”

待两人入了书房内,内监起身关门,一招手,殿外围着的侍卫内监们退开了数十步之遥。

李翀坐了下来,抬手示意施存也坐,推了茶盏到他跟前,“方才问你的,说罢。”

施存虽出身并不高,但倒是很大气,李翀一句拿他当朋友,他便不拘谨,躬身致礼后便落座,朝李翀一低头,“殿下问,臣在健扑营如何?”

李翀道,“直言就是。”

“臣在健扑营……”施存停了下,似在措辞,“有些力不从心。”

因着突然的拔擢受从前的上层军士排挤,如何谨言慎行也依然有针对他的流言,明面上是他下属却根本不听他的……这些不平只化作了“力不从心”四个字。

李翀手上的茶盏转了半圈,抬眼去看他。

施存并没有要告状的意思,只是李翀有此一问,他便坦诚作答,这四字说完就没有再多言的意思,双手捧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翀笑了一笑,“父皇前阵子重罚了健扑营几位前将军,你怎么看?”

这哪轮得到他发表看法。施存将口中茶咽下去,“陛下决断自是有道理,臣不知详情,不敢妄议。”

李翀听着,手上捻着两颗白瓜子,丢了一颗到嘴里,嚼了好一会,“你说力不从心?是有何不从,说来听听。”

施存顿了一顿,然后就看李翀抓了把瓜子到自己面前,笑道,“你也吃着。你和父皇是没机会说,就算有也不敢说。那是告状,弹劾上司,要有实据。和我说,不过是咱们私下要好,比武闲暇时随意叙会儿话。我信你,不信你,都不是什么大事。”

眼前这少年皇子眉眼之间皆是笑意,吃着茶和瓜子,的确是一番玩乐模样。施存此前受他私下恩惠,今日再次接触,确认了这位将来也是个颇有手腕的主儿。

施存手上剥开一颗,想了会儿,将那堆瓜子取出数十颗来,在茶岸上摆起来。

“健扑营从前是个军纪森严的地方,层层分明,各级军士只对上一级负责。训练演习也好,同级军官之间都配合极好。近几年,秦将军提拔了好些人,都是在他眼皮子下成长起来的,知根知底,算是心腹。这些人上来,一开始还好,久了便相互不服起来,似是在秦将军跟前争宠一般,对外面是跋扈,对内则是彼此不服,本该配合的地方却要争高下分输赢,长此以往,成一盘散沙,底下的人只跟着自个儿的头,常有械斗之事,混乱至极。前些日子,陛下虽是罚了几个将军,也拔擢了我等几位新人,可这状况已久,绝非一己之力能改。平日我的话,手下人大概听听,落实的很少,全是敷衍。他们不信我敢真的罚人,又觉得我早晚和那些人一样,心里是既不服又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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