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立储(1/2)
秦衍回到卫所时,异样的感觉仍在心头,挥之不去,形容不出。李翀与他,自幼一起念书习武一起游戏玩乐,每一个对方的念头想法,几乎不曾逃过彼此的眼睛。
他生出来的这异样感,不可能毫无来由。可,怎么想怎么不对。
他满心焦躁,以至于徐长官来敲他的门,他仍不在状态地锁着眉。
徐长官和他说来意。他听了个大概。
燕岭的驻守官兵将要换防,驻京的禁军要挑一部分过去。如今燕岭一带已是大顺天下,虽是偏远边关,但尚算安稳,守防卫兵倘若发现逃亡的鞑靼贵族踪迹,还有奖赏。
他错过了演习,徐长官试过他,觉得欣赏,想给他机会历练,可到底是需要远离亲人的差事,于是在报名之前先过来说服提点他。
燕岭是他父亲殉国之地,其实他早就想去。原本他对离开京城还有疑虑,可此时,在李翀那挥之不去的背影压迫之下,他思考片刻后,就对徐长官点了头。
秦衍点头后,报名那日,卫所之中,有大约有十来人主动报了名,荆无悔,江鸣几个武艺不错的,皆入了选。
十日之后,换防的队伍整军。
离开那日。秦衍的亲笔信才由秦府管家交给了受李义命时常到秦府来的常衡。
这是秦衍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离开京城。他跟着大部队一路向北,眼耳口鼻都感受着土地、空气的微妙变化。出了京城,辽阔的土地无际地铺展在前。天高地广,也壮大着,滋养着人的心与志。
行军劳苦,一日之内行进近百里,可对他来说,更多的是兴奋,是看到山河壮阔的激动。一寸山河一寸金,足下每一步都是先辈血汗。
夜晚驻营,他睡不着,走出帐外,想看星空。出了帐便见到荆无悔躺在地上。
秦衍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怎么?也睡不着?”
荆无悔头枕着手臂望天,“我早就想离开京城,如今终于如愿了,觉得痛快!”
“林大人若知你这样想,该如何反应呢?”
“男儿志在千里,报效家国是第一本分。”荆无悔笑道,“我来之前,已和他说过。林大人就是这句话。”
秦衍先斩后奏,出了京才把亲笔信送给李义和李翀,本也有些忐忑,听了荆无悔这一言,倒是聊以自我宽慰。
荆无悔翘着二郎腿,“我知你在想什么。”
秦衍侧过身,“噢?”
“你在想,你的义父,义兄得知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离开了京城,会怎么样?”荆无悔看他一眼,“猜的对吗?”
秦衍笑着摇头。
“别摇头,不会有错。”荆无悔躺着,轻晃着翘着的足尖,“你哪儿都好,就有个要命的缺点。”
“嗯?”
荆无悔嚼着根干草,吐出来,坐起身对着他,压下一点声音:“秦衍,你让我说我可就说了。你重情重义,拿宫里的人真当你的亲人。可你到底不是姓李的。”
秦衍顿了下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就这样?”
广袤的夜色之下,荆无悔没什么顾忌,低声道,“历来皇族为争权夺利骨肉相残的事一点不少。就算是当今,也对两个哥哥动过手段。你如今拿那一家子真当亲人,往后手足相残起来,你一个姓秦的,要站在谁那边?”
秦衍原本这些天想的都是李翀那不对劲的样子,被荆无悔这话一说,整个人仿佛被当头劈了一掌。
他还真是没想过。
荆无悔说的话没错,历来皇家无亲情。略知事的都知道李义当年整肃朝堂是软禁过他兄长的。
但他没想过,李翀和李符将来会如何。
一来两个人都与他很亲,二来兄弟俩也感情不错。两人相差六岁,李符还是少年,起码目前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
秦衍对上荆无悔有些挑衅的眼神,心想自己是当局者迷吗?
离开了京城,这个问题倒是不急着想明白,还有漫漫长路,还有很多个日夜等着他。
在这日下午,李义和李翀收到常衡送进宫的信。
两人反应是大为不同。
李义将信读完后,轻皱了下眉,问常衡何时去的秦府。
常衡回,按着陛下的要求五日去一回,上次去时尚未有听闻。今日去时秦府管家才将信交到他手上。
秦衍在信上说,自己想去父亲殉国之处守防一年,他这些年没去看过他父母,也算尽孝。只是行程匆忙,先斩后奏,请李义原谅。
他瞒着李义,无非是怕被阻止,李义心道自己要真是想阻止,哪有阻止不了的道理,任何时候都能把他弄回来。但出于某种考量,李义读完此信,只是对着常衡说,在燕岭的驻防军中寻人看着点。
李翀看到信,是宫中内监转递到东宫,他展信刚看了一眼,脸色铁青,送信的小内监见了头也不敢抬。
他拿着那信便直冲御书房,临到门前被当值的总管王免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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