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变男声（下）（1/2）

之后，吕管事令六人各把木盆端进院中，放在了一个栽满莲花的大石缸边。又令诸仆出了院子，唯留下了小姐的贴身丫鬟扫香。

牛善财原就一脸凶相，此时爱女有恙他满目阴沉，愈发怕人了。扫香立时乖巧地立于石缸之侧，垂首望脚，连大气都不出一口。牛善财站在门前，瞧着石阶下的吕管事，狠声吩咐道：“去告诉外面的仆从，谁敢露了霜儿患疾的风声，我打断他的狗腿！”

吕管事与牛善财一般心思，应了声是，忙往院外走。外面的众仆从，已然听见了老爷的吩咐，俱怀惴惴之心，不待吕管事出来，都牵衣扯袖，一溜烟儿走远了。吕管事出门见人影俱无，方又进来了，顺手关了院门。

吕管事仍站在石阶下，道：“老爷，老奴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我的话，她兴许也能听进去几句，不如老奴来劝劝看？”牛善财是个粗人，心知自己说话行事过于直白鲁撞，远不及吕管事迂回、敏巧；且女儿待吕管事也亲厚，愿与他交心，因颔首应允。

吕管事上了石阶，走到门前，温声道：“小姐，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没人再笑话你了，你……”他言未尽，苏闻霜的男子之声已传了出来：“你和爹爹自是不会，可扫香呢？这小妮子不是还在嘛，她心里也没笑话我？”

扫香忙恭顺地讨好道：“婢子不敢！小姐患疾，婢子恨不能以己身相代。”苏闻霜哼了一声：“方才你们弄出那么大动静来，我都听到了。我此次患疾，十分反常，说是染了妖气也无不可能。洗脚水能克制妖气，这个破解之法，你一想起来，就迫不及待地跑来告诉给吕叔。贱丫头！你这是巴不得看我出丑！”

扫香一哆嗦，忽地跪了下来，道：“婢子不敢！婢子急忙来告诉吕管事，也是忧心小姐身子，盼小姐早日康健之故！”

苏闻霜盛气凌人道：“今日早晨，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又惊诧又恼怒，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了你身上，罚你跪了一个时辰的碎瓷片！你就真没有怀恨在心？！”

扫香忙赔小心，道：“婢子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忧小姐之忧，喜小姐所喜。小姐心里窝火，不找我出气又去找谁？”苏闻霜言语之间，渗出嘲讽：“你既然这么忠心，我就再给你一个表忠心的机会。从即日起，你日日同我一样，用洗脚水洗澡！”

扫香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心口一堵，两腿猛然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但只转瞬之间她已压住了心绪，恭敬道：“婢子遵命。”

苏闻霜心火略消，吩咐扫香：“把水都端进来，伺候我洗澡。”说话间，已从里面拔开了房门的插捎，但没有打开门，“爹爹，吕叔，你们先回去。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你们啊。等我这怪疾好了，我再去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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