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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染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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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颤动,爇烛缓尽,李綮翻阅书籍的声音戛然而止。

府院内的月光如水,因为照在池水上而波光粼粼。

摄政王摩挲那书卷,垂眸不去看他,只问,“徐寅,你是上昭人吗?”

徐寅一个战栗,僵在原地。

李綮叹了口气,“回去吧,我只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从没听过。”

徐寅踉跄地走了,步履虚浮。

他怎么忘了,李綮不仅是徐家之人,更是先帝长姐李优知的亲生子,当今女帝的表哥。

可是,李綮他千秋树的志向,仅止步于权倾朝野,而非君临天下吗?

那样,他徐寅是不是栖错了地方?

月色撩人,十五元宵之后,白玉盘反倒更圆,春寒料峭,园囿凄凄。

明日旭日冉冉起,又是农忙时。

翌日。

天呈鱼肚白,雾霭重重,娥从白纱屏中来,端了糕点吃食,鱼贯入了诗彻苑。

苑内,赵长婴替姝和梳髻,双成则为其严妆。

姝和朝长婴笑,“长婴,孤好不好看?”

长婴以手匀她眉,才笑答,“好看,” 并无几番修饰,夸夸其谈,又思一事,谓女帝,“长婴方才听闻,苏侍郎昨日等了陛下一炷香之时。”

女帝只哦一声,低眸媣衣,并说,“长婴诚不欺我,”柔荑牵他手,“敏州刺史近来以老告退,就遣你兄长赵长彦去,孤也算了了你桩愿,实你一诺。”

赵长婴伏地一礼,“长婴替兄谢过。”

姝和垫一垫足,正好搂上长婴的脖子,“你初来诗彻苑时,才十七,如今一晃眼,已二载有余,”偷一美人香,继而笑漫,“大好年华予孤,孤未做些什么,这算孤负你。”

长婴笑了,“是,长婴来诗彻时,正逢乔侍君为陛下操办豆蔻年华的生辰……”

“别再说了!”姝和突然缩回手,声音带着颤抖。

“长婴失言了。”赵长婴告罪一礼。

姝和长舒一口气,“不怪你。”她明显有些失魂,双成搀着她,上朝去了。

赵长婴轻摇头,不置一词。

朝堂上。

众臣为净河水患一事争执不下,李綮聆听各臣之意,并无表达任何态度,女帝出神,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上昭以南面为尊,故而女帝之位坐北朝南,而摄政王就位于女帝之下,与大臣们平起平坐,所以李綮没有注意到姝和今日的不对劲。

净河去年夏汛,祸及百姓,因而农时一起,百官便各抒己见,想着如何防止殃及上昭黎民,以稳净河周边邻民之心。

今年的法子,依旧是平常的祭祀,疏通,修坝,而李綮则说,“寻民间治水能手。”

他早觉得,诸大臣中无一人能治水,又多是空口谈论,背背《治水经》罢了。

上昭曾有一人,治理净河水患三年无事,可他亦在两年前,死于毒杀。

而净河在一年前,又迎来大汛,冲毁堤坝,至上昭民众千人丧命,万人流离失所。

好在上昭国库充盈,才在去岁十二月时,将黎民安顿。可上昭再经不起第二次水祸了。

净河,是哺育了上昭四百年之久的母亲河,却到了先帝登基之时,成了心腹大患。

是何人失德?是上天给上昭的什么提示?

姝和下了朝才缓过神来,遣婢去请苏息来上书,借着这空换了件常服,到上书时,苏息已在等候了。

苏息见过礼后,在殿下一声不吭。

女帝支颐于案上,噙笑“苏卿对于治水能手可有推荐?”

苏息歉然,“并无所识之人善治水。”

李姝和点点头,表示谅解,“也不是分内之事,”继而起身,“苏息,陪孤去外头走一走吧。”

女帝从玉阶上下来,执起苏息的手,朝他一笑。

苏息回之一笑,任由她牵着。

—御花园—

柳发芽,垂绿枝,凭栏探水。燕衔枯筑巢,二月末回暖,融水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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