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2.0】(1/2)
会议室。
季航一脸严峻地坐在长桌最顶头, 左手空着,右手坐着格子衫一号, 底下满桌人面色都不太好——大家都知道这次开会的主题。
夏助蜜月没回来,主持会议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格子衫一号身上,是一贯的直男式开门见山。
“我们没钱了。”
可话音落下, 季航就跟装了屏蔽仪一样,面上神色半分不动, 像是完全没听到。
见他不说话,格子衫一号继续道:“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开关于钱的会, 但先前我就提醒过你的老大, 如果资金链真出了问题,我们下一个阶段的研发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告诉季航,现在的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解决钱的问题可以说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我们公司外联方面的事一直是夏助负责, 夏助去度蜜月之前就特别给老大您说过, 但当时您说没问题, 让他没玩够一个月别回来。”格子衫一号说着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片, 下结论道,“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您履行一下您的‘没问题’了。”
语毕,会议室里安静成一片,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们年轻的老板身上。
但季航只是点着桌面, 发出了一声让人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沉吟:“嗯……”
空气又安静了几秒, 肩负着满会议室同事的期望, 格子衫一号不负众望地打出了直球, 向他们老板追问道:“所以‘嗯……’是什么意思?”
季航眉头拧的很紧,从始至终都凝视着虚空某一点。
人人都知道他们年轻的老板有多不乐意搭理这件事,但显然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搭理的地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在等着季航发话。
万众瞩目下,季航长长舒出一口气,沉重道:“这个礼拜吧,我解决一下。”
季航说着顿了顿,补充道:“你们查一下哪个牌子的解酒药最顶用,今天下班之前买一打放我办公桌上,最近一个礼拜我就不来公司了,有事让DORO找我。”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季航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大桌人沉默在他们的位置上。
季航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大家还处于沉默状态,一圈人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人说话。
“好吧,我觉得我们公司还是得招个外联进来。”
“要那么好招早找到了。”
“像夏助这样又懂项目,又能搞定金主的真没几个。”
“主要还是得懂项目吧,本来金主爸爸就不懂,要是咱们公司接头的人也不懂,那算是完了。”
“上次夏助接待那个搞金融的,我就是进去倒水的时候听了一两句都要崩溃了。”
“总不能让夏助蜜月还想着这种糟心事。”
“没有办法,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吧,只能是老大了。”
“我是真受不了,那些人总觉得自己出了钱就能往里掺一手,一个两个异想天开,什么要求都敢提。”
“就是老大酒量那么差,要把解酒药当糖吃才行吧……”
“其实按预计应该是夏助回来以后,资金问题才会被提上议程,不然夏助也不可能走,好像是因为咱们前两天给老大申请的那个新服务器有点超标了……”
……
当天下午,在家直播的阮绎收到了季航的消息,说最近都可能会比较忙,他得加班,就不回去吃饭了,让自己别等他,晚上早点睡。
阮绎回复完一个“好”就把手机放下了,直播间众人丝毫没从他脸上找到异样,只继续看他打绝地求生。
那阵聚完,阮穆和崔让出发去了下一个地方旅游,卫旭然陪周尚青去加拿大随行出差,楚辞和秦洲更是周末一过完就直接坐飞机回了港市。
所有人里,只有阮绎留了下来,备齐锅碗瓢盆继续照看季航这个生活十级残废。
他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一天三餐全部自给自足,一个礼拜下来就把江市当地的特色海鲜做法学了个遍。
那天晚上,阮绎做了双人份的海鲜炒饭,打算扔冰箱里等季航回来自己放微波炉里叮一下当夜宵。
但就在他把饭盒塞进冰箱的那一刻,阮绎改变主意了。
实不相瞒,来了江市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去季航的公司看过一眼。
念及此,阮绎转手就把海鲜炒饭放进了保温盒饭包里,打算去给季航送一次晚餐,就当是给他好好工作的奖励了,毕竟就那人每次加班完回来喊饿的阵势,在公司八成是没好好吃东西的。
但阮绎没想到的是等他循着地图定位找到地方,好不容易给写字楼底下的前台说通放他进去,一路电梯上去迎接他的竟然是个顶灯全灭、找不出一丝光亮的公司大门,就连门口那个写着“DORO”的LOGO都熄着。
这是……公司已经没人了?都下班了?
阮绎没有门禁,进不了门,此刻只能是拎着手里沉甸甸的饭盒被卡在门口。
同一层左手边还有家公司,但和季航公司的状况没什么两样,都大门紧锁——江市公司一般没有加班的惯例,季航他们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但显然今天他们也没人加班。
阮绎定定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最终还是没给季航发消息,默默转身坐电梯下楼,离开写字楼前再次给楼下前台的人道了谢,平静地就跟没来过一样。
上门没找到人,阮绎也不急着给季航发消息,回家以后还是按往常一样,洗头洗澡、上床,然后抱着Milk看看书、看看杂志。
直到时间走过当天二十四点,阮绎才终于拿起手机准备给季航发消息,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自己白天那个“好”上。
但阮绎一句“准备回家了吗?”还没输完就听到了楼梯间传上来的声响。
为了随时留意季航回来的动静,阮绎一直没关卧室门。
应付完那些人,现在季航满脑子都只有“狗屎”两个字,晕晕乎乎的,走在通往自家卧室的旋梯上一脚深一脚浅,总有种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踩空的感觉。
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想上来看看多半已经睡着的阮绎,季航进门就得往自家客厅沙发上躺,一晚上凑合凑合就打发了。
阮绎倚在床头等到的便是这样颓然的季航,手边的小夜灯打在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庞上,两人隔空对视的第一时间都没能说出话。
倚在门框上、身形高挑的人身上西装齐整,连带着领结都规规矩矩地系在领口。
撇开这人上班从不穿正装,阮绎确定季航今天早上出门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他下午还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帮季航熨过了他那唯一一套西装。
所以这套只能是他临时出去现买的。
“过来。”阮绎朝他招了招手,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Milk早在阮绎开口时便自主自发挪到了一边的枕头上。
望着听到召唤应声向他靠近的人,阮绎一眼就看出了季航步履中那些几不可察的蹒跚,等人一走近,阮绎果然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
但他依然没有着急问,而是首先平静地对季航陈述起了实情:“我今天晚上去你公……”
根本不等他说完,季航一坐到阮绎床边便勾着脖子倾身吻了上去,动作顺畅的仿佛从刚才打门口向他迈出第一步,便已然做好了这个打算。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在吻上阮绎的瞬间季航便合上了双眼,长长的眼睫毛扫在身前人脸上,阮绎的味觉和嗅觉通通被他身上辛辣到刺鼻的酒精裹挟,整个鼻腔里全是浓烈的酒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但阮绎没有推开他,而是伸手fu上了季航滚烫的后颈,抬起下巴便将这个绵长的吻进行了下去,任由两人渐渐尘重的呼吸交rong在静谧的房间里。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深汝,季航自然而然便抬手模进了阮绎肥大的睡衣衣摆,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更是早已被拖下,阮绎这会儿正姐着季航被他从库子里chou出来的衬衫纽扣。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需任何言语,默契地像是早已将这个场景演练了无数次。
房间里第一个声调的出现,来自阮绎。
起因是肇事者季先生在他衣服里顺着流畅的yao线,柠到了他胸前那粒T起的殷红果实。
跟他的吻不一样,季航流连在自己身上的大手并不算温柔,但阮绎微微吃痛的同时手上却并未停下,除开衬衫最定上衣领处那颗纽扣,底下一众纽扣已然被他尽数姐开,门hu大开,只留领带还完好地系在那。
就在季航倾身过去把人ya到床上打算更进一步时,放在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不间断的震冻和现在一触即发的氛围格格不入,两人一切动作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像这种前夕被电话打扰的戏码不是第一次上演了,按季航往常的作风肯定吆喝一声“DORO”就不管了,但阮绎很快察觉到了今天的不同寻常。
唇分,阮绎看着自己身上还迟迟不肯睁眼的人,心知这个电话应该是季航必须得接的。
他伸手便帮他从裤兜里将那还在震冻的手机摸了出来,哑然道:“接吧。”
那一刻,季航一点没掩饰自己的不耐,松开阮绎已然被他推到锁骨处的睡衣便抓到了自己领带上,修长的指节一卡上领口的领结便是狠狠一通拉zhuai,另一只手接过阮绎递来的手机,深深吸进一口气才坐回床边接起电话。
这一番拉拽直接把最顶上那颗阮绎没来得及解开的纽扣都崩了开来,看着此刻衣|襟大|敞,双肘撑膝,深深垂着脑袋开始讲电话的人,阮绎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一开口竟是笑了出来。
“睿总?”季航,“哈哈哈对,是比之前说好的稍微提前了一点。”
“夏助吗?他新婚出去蜜月了还没……对,对,只能麻烦您对我稍微有点耐心了,我这赶鸭上架的,业务不熟。”
碎发掩映下,阮绎看不见季航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紧紧拽在领带上的手,光听他平稳异常的语音语调,阮绎是当真一点看不出他的负面情绪,丝毫不露。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月光洒在季航胡乱翘起的呆毛上,阮绎重新理好自己身上的睡衣便靠回了床头,就静静地望着季航讲电话。
“哈哈哈……不是……”
“这个……不是的睿总……您先……好,好,您说,我听着。”
那头大概是开始了长篇大论,一肚子话被堵在嗓子眼里的季航刚开始还想努力说上两句,但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嗯”应到最后,季航已经彻底放弃了,只在最后人家终于给他说话机会的时候道:“听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晚一点给您答复行吗,这么一改就是大动,得从……”
说到一半季航自己先卡壳了,他竟然试图给这些人讲清整套操作背后的原理,季航强迫自己改了口,重新道:“这么改就是从头开始改起了,我明天得去公司跟大家说一声。”
可下一秒听到电话那头给出的回复时,季航终究是没忍住把那条一直卡在他脖子上的领带彻底拽了下来,但嘴上还好声好气地陪着笑:“我是老板,拍板的活儿该我干,话确实是这么说没错,但这项目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不是,还是得跟他们商量着来……”
“关于资……”
“……好,那等到时候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聊。”
“是,是,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季航始终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坐在床沿那,气氛再不复先前,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低气压。
季航不出声,阮绎便也不出声,就这么安静地陪着他。
虽然吃过了解酒药,但季航现在脑子里其实全是浆糊一片,眩晕不止,一阵阵的往外犯恶心。
片刻后,阮绎看到季航晃晃悠悠地握着手机站起了身,衣衫凌乱。
季航缓缓抹了两把脸对他道:“我明天早上不用去公司,今天晚上不想洗澡了,我去楼下客房睡,你快睡吧。”
说着季航就要往外迈步,却在听清身后人开口的话后顿了下来。
阮绎盯着他微微驼背的背影道:“一个人叫休息,两个人才叫睡觉这种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加上微信发消息,你今天已经让我睡了两次了。”
但你都不陪我,要我怎么睡。
“乖宝……”季航嗓子眼堵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受的所有委屈都在阮绎这句话里找到出口一样,苦涩道,“我现在站着都难受,满身酒味,明天再陪……”
“那就坐着好了。”阮绎说完便起身越过季航道,“你坐着,我帮你洗,然后你陪我睡觉。”
面对难得强硬的人,季航自认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没提自己走一步就恨不得翻江倒海搅动一下的胃,乖乖跟在阮绎身后便坐到了浴室那张小板凳上。
等到第二天睁眼,后面阮绎是怎么给自己洗头洗澡,两人又聊过什么季航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阮绎大概对他公司缺钱的现状有了了解,主动帮他找了不少醒酒的偏方,每次出门前让他吃点东西垫肚子的同时,还要给他灌一碗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汤。
这些天无论他给那些傻有钱的外行解释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解释到多晚,喝的有多醉,季航都会坚持回到家里,而他也总能在冰箱里找到醒酒汤和夜宵。
两人就像是做下了无声的约定,就算一天下来可能连面都没怎么见着,却也能感受彼此的存在。
截止今天晚上,是季航承诺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已经过了整整一个礼拜西装出门,且没有性生活的日子了。
先前别说一个礼拜,就是超过三天不做,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时间,阮绎准点下播要去楼下给床上还在补觉的人做解酒汤。
下去前,阮绎照常先去床边叫醒了季航,让他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