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初一第二个学期，方父方母给方昼找了两个家教，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方昼彻底被剥夺了玩乐时间，心里虽然不愿意，但当初是他信誓旦旦要好好学习，只好老老实实上课。
还好成绩确实有了起色，期末考试结束，方昼甚至冲进来了上游，差点乐得找不着北，难免放纵起来，天天也不想着学习了，要么黏着顾溪河，要么跑出去找黎时和杨小渔玩。
方父方母抽出了一周的时间，决定暑假带顾溪河和方昼出去玩一下放松心情。
一家人出游次数不多，但是海边、山顶、古镇，该去的倒是都去过，一时竟然想不出还能去哪玩。
方昼却有主意。他的爷爷奶奶家在临市的一个小城镇，有山有水，气候宜人，他很想让顾溪河也去看看。
小时候方昼在那被养了一年，只是后来两位老人去世，父母工作又忙，他再没找到机会回去看看。现在提出来方父方母倒也没反对，商量了一下出发日期就拍板定下来了。
“我四岁就会爬树了，我奶奶说我和猴子似的，一会儿功夫不见就得去树上找，也不知道我天天爬上去看啥。”方昼举着一块菠萝，一边吃一边跟顾溪河说话。
他最近越发得寸进尺，不仅敢进顾溪河房间缠着他聊天，还敢在他房间吃东西了。
更神奇地是顾溪河不知为什么变得非常纵容他，哪怕菠萝的汁水都要滴到地上去了，他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抽了张纸巾拍到了方昼嘴上训道：“吃东西不许说话。”
方昼听话地吃完，又把手和嘴巴都擦干净，才歪着头继续盯着顾溪河看。
不得不承认，顾溪河长得很好看。和尚未发育完全的小鸡仔方昼相比，他已经长成了棱角分明的五官，鼻梁高挺，下颌与脖颈顺滑相接，只有喉结突出。再加上沉稳的气质，总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
方昼听说很多女生都会给他写情书，毕竟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优秀又酷酷的男生。
顾溪河在做一套数学卷子，方昼灼人的目光完全没影响到他，笔尖在演算纸上一刻不停地滑动。
伴随着唰唰的写字声，方昼有些困了，眼睛眨得越来越缓慢，顾溪河挺直的腰板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忍不住阖上眼皮，歪倒在小沙发上。
他的姿势很别扭，但兀自睡得香甜，嘴角因为刚吃过水果变得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还是微微上翘的。
顾溪河停了笔，转头看他。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方昼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仰着脸，微张着嘴，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很乖。
顾溪河伸出手，缓慢地移到他的脖颈处，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眼里却未有一丝笑意。
放假后第三天，方父方母安排好了工作，带着顾溪河和方昼出发去荷镇。
宽敞的SUV根本不够方昼闹腾，他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钻到前座拿吃的，一会又拉着顾溪河看外面的风景。但是托他的福，这一路并不无聊。
车开了四个小时就到了，司机把他们送到老家，去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车，方昼兴奋地跑进院子里。
这个二层小楼还保持着原样，古色古香，郁郁葱葱。院子里有一口早就不再出水的井，井边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简陋秋千，方昼小时候在上面坐过无数次，现在又跑了过去。
他朝着搬行李的顾溪河撒娇：“哥，你帮我推一下吧。”
本来以为顾溪河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走了过来，扶着两根绳子用力地推了一下，方昼小幅度地荡了起来，笑着欢呼。
顾溪河推了他几下，就不再理他，帮司机把行李都搬到了楼上卧室。方母从厨房里出来，朝方昼招手：“粥粥，中午给你煮米粉好不好？”
“好啊！”方昼跳起来，欢快地答道。米粉是荷镇的一大特色，他小时候在这里住的一年，奶奶经常做给他吃，后来回家了还惦记了很久。
方母亲自下厨，中午一人面前摆了一碗米粉。红汤细粉，冒着热气，浇上牛肉，撒上辣椒香菜，让人颇有食欲。
方昼一口气吃了两碗，捧着肚子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躺尸。
顾溪河路过被他伸出腿故意绊了一下，方昼吐吐舌头，问：“哥，你下午跟我出去玩吧？”
顾溪河插着兜看他：“去哪儿？”
方昼坐直了身体，兴奋道：“后山！我小时候去玩过很多次，现在应该还有鱼可以抓！爸妈肯定不会去的，你陪我吧？”
顾溪河点点头，说：“下午。”
现在日头正晒，实在不宜出门，方昼说：“好，那我去睡个午觉，到时候叫你。”
他三两步跑上楼，顾溪河一转身发现方母正看着他，说：“看着他点儿，他一来这就野得不行。”
顾溪河点头应下，没跟着进客厅，脚步一转也上了楼。
方昼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早上为了赶路起得很早，到达后又不知疲倦地上蹿下跳，一合上眼就陷入沉睡，睁开眼就跑到顾溪河房前砸门。
“哥，你怎么不叫我啊？”方昼皱着眉委屈得不行。
顾溪河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方昼摇头，攥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夏天天黑还早，我们先去抓鱼。”
顾溪河把他往回带了带，不容置喙：“明天再去。”
他一板下脸方昼就没办法了，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一边后悔睡午觉一边又恼恨顾溪河不叫他。
台阶还没下完，木门就被轻轻一推，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只猫。
方昼欣喜喊道：“于姗！”
于姗见了他惊喜地笑道：“真的是你们啊！我妈说你们回来了，特意让我来看看。”
方昼跳下台阶跑过去，凑到于姗面前摸了摸猫，说：“球球怎么胖了这么多，真成大肥猫了！”
于姗家就在隔壁，方昼小时候和她建立了深厚友谊，他走的时候这只叫球球的猫还是只小奶猫。
“我奶奶天天喂它好吃的，它年纪大了又不愿意动，就越长越胖了。”于姗跟着方昼往屋里走，看见下楼来的顾溪河一愣，“这是谁呀？”
方昼笑了笑，说：“我哥。”
“你……”于姗想问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哥来，但直觉不是礼貌的问题，便朝顾溪河点点头打招呼，“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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