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2)
“此处人多,再哭可有失身份了。”萧霆瑜轻声在宁英耳畔说笑。
萧霆瑜将宁英带离宗祠,往山上而行。
宁英心里知道,他都做好了安排,却还是在山脚下驻足、停滞不前。
“怎么了?”
宁英抬眼看着萧霆瑜,泪是止住了,可眼还红着,瞧着就叫人心生怜悯。萧霆瑜愣了愣,他怎么会在宁英脸上看到可怜二字?
宁英不晓得萧霆瑜心里已然开始胡思乱想,只说道:“你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我才上去。”
“害怕?”
宁英轻轻瞪了萧霆瑜一眼:“华云寺遇刺之后,我被送入宫中修养,你不也染了疫症,病了许久?还受了伤?苏磬说需要休养许久的。之后太后大宴,南山围猎,你哪里得空安排这些事情?朝廷确实有拨款赈济,可那不是交给……”
交给了驸马方佑祺主理。
宁英从昏迷中醒来,听说此事顿时松了口气,交给方佑祺是最好不过。方佑祺虽赋闲一年有余,可毕竟是驸马,为人中正清明,其父生前任督察院都御史,户部的赈灾银钱交给方佑祺,谁都别想再盘算中饱私囊。
既然方佑祺是最合适的人选,宁英自然不必画蛇添足再去掺和。
萧霆瑜笑着说道:“正是方驸马。赈灾一事本就牵扯甚广,河南亦继续银两,方驸马在户部忙的焦头烂额,我出不了财力,出些人力还是没问题的。不仅是我,五城兵马司也都派了人来,我病着的那些时日,全靠沛然兄四处奔波。”
“沛然兄?秦沛然?你是说秦禹?你们何时称兄道弟起来了?你跟方驸马又怎么熟识的?”
“同朝为官,难道还能不认得吗?”
萧霆瑜并非敷衍宁英,方佑祺主持太后大宴,每日在宫中行走,与萧霆瑜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他和秦禹也是一回生两回熟,况且在华云镇疫病横行之时,算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不光称兄道弟,还相见恨晚呢。
宁英是有些糊涂了,却又明白了。萧霆瑜回京之后步步高升,分明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萧家虽远离京城十载,却不是不懂官场上的套路,他既然回来了,入朝了,该走动的关系都不会落下,尤其是萧岭在府内养病,韬光养晦之时,萧霆瑜要将根基打稳才行。
方佑祺本就是太皇太后看重的人,投闲置散不过是磨一磨他的倔驴脾气,萧霆瑜与之结交甚好不过,既不会太过激进引人注意,又不会太无所作为。秦禹更是宁英笼络的心腹。
只是宁英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萧霆瑜已经做了这么多。
此刻想来,宁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萧霆瑜见宁英神色缓和,也有了笑容,一把将她拉起,往山上走:“走,带你去看玉兰花,再过两日,想看就得等明年了。”
上次宁英来时,山坡上的玉兰新生,枝丫上星星点点的粉白,如今已是玉兰盛放时,或白或粉的花瓣舒展由青叶配称,漫山遍野的锦绣繁茂、生机盎然,悠悠花香萦绕山间。
原本这个时节该有许多文人骚客、小姐千金来到此地赏花的。如今只有萧霆瑜带着宁英二人走在山道上,清净的如入仙境,让宁英的心绪一下子平静下来。
山边云舒云卷,玉兰烂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宁英拉起萧霆瑜的手,继续问道:“你何不把话说完?钱银何来?你还做了什么?”
萧霆瑜不答,只管牵着宁英继续往山上走。
华云寺经历了一场大疫、一场杀戮,清净之地再次回归清净之时就连寺门前的青石板都越发清明了。
宁英站在华云寺门口又是一阵沉默。
她双手合十,诚心慢慢一拜。她既造杀孽,便要面对,便要赎罪。
萧霆瑜轻轻推开华云寺寺门,里面安静得可怕,无半点人声。
宁英被这份寂静惊的有些害怕,莫不是华云寺已经没人了?
“有我在,莫怕。”
宁英看了萧霆瑜一眼,竟有些生气了,今日她跟着萧霆瑜出来,说是出来郊游散心,可她的心情这半日已大起大落好几回了,比这十年里加起来都多,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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