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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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并不是最复杂的，生活才是补不完的蛀牙。
苏孟最近有点倒霉，年底的时候他没选上优秀青年客户经理，正在体会挫败感，没过几天，刚换的新车又和一辆出租发生了磕碰。
“儿子，别气馁，放宽心。你想啊，要是这次是你评上了别人落选的话，那别人不是会难过么？咱们又不差那几个奖金，没事的，啊。”
难得回家一趟，老妈对他煲起了心灵鸡汤。
“你们消息倒挺快。”苏孟皮笑肉不笑。
当初他选择在银行上班不是没有顾虑，自从爷爷起苏家的男人就在吃银行这碗饭，他父亲是银监会的领导，叔叔伯伯也大部分在省行上班，他苏孟要是再进银行，难免有点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嫌疑，可他那时并没有心思想这些，大四那年，他父亲生病，顾与清又忽然人间蒸发，他只想尽快把找工作的事情搞定，于是就走了一条看似最好走其实也最难走的路。
苏孟的父亲哼了一声，“慈母多败儿，儿子就是被你给惯坏的。”知子莫若父，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寻思什么，他语重心长地看着苏孟说：“苏孟，年轻人吃点亏没关系，关键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你的工作能力爸爸不怀疑，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平常和同事相处的时候要尽量谦虚，不要太狂。我听说了，你们这次搞的是投票制，比的完全就是人缘，是不是你平常得罪了什么人？你没注意？”
“老妈，你看我爸说话幽默不幽默，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要怎么跟他汇报？”苏孟很敬重父亲，再加上老爷子身体不好，尽管内心已经有点烦躁，但还是想用调侃的方式一笑而过。
没想到今天老爷子不好敷衍，他碗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其实你以为我担心的是什么？是你的事业吗？告诉你，我对这些功名利禄早就看透了！儿子啊，我是担心你总有天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苏孟挑起眉，隐隐有些发怒的迹象。
“出什么事？那天你和人家车碰在一起你看你什么态度？那是那天那个师傅好说话，要是碰上个在外面混的，转身找几个小流氓砍了你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您到底想说什么？”苏孟也把筷子撂下了，不耐烦地看着他爸。
“哎。”他爸长叹口气，反而不再说话了，眉头深深地拧着，仿佛苏孟身上有他操心不完的问题。
对着母亲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佳肴，苏孟顿时觉得倒尽了胃口。
母亲担心的问题不一样，她重点关心苏孟找对象的事。“那次那个郝岚到底哪儿不让你喜欢呀？和妈妈说说吧。”
苏孟车送修理厂去了，母亲送他回家，在车上试探地问了一句。
“长得丑。”苏孟回答。
“儿子，你没什么问题吧？”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苏孟脸色一僵。
“嗯？”他漫不经心地抬高了音调。
“哎。妈妈知道你眼光高，而且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太早结婚，不过你爸不是身体不好吗，医生也说了心情对他影响大，妈妈想如果你能认识个不错的女朋友，没准你爸也能跟着沾喜气。”
“……我会努力。”苏孟语塞只能憋出这四个字。
有时候，苏孟忍不住想：即使他和顾与清没分过，两个人好到了现在，到最后就真的能成吗？自己这边先不说，顾与清一向是个乖乖牌，这出柜的压力一下来，他能顶得住？所以说他这人看着呆，其实特精怪，大概是早就觉得这份感情没什么前途，所以干脆先落跑。苏孟想到一句特别矫情的话：在最美好的时候消失，留下最美好的背影。
操。苏孟暗自笑骂：真他妈操｀蛋。
母亲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对他产生了点影响，那天他被母亲载回家后随手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负责赚钱养家。征貌美，征如花”然后各种推销就接二连三地上门了。有位叫苏雪的姑娘是他朋友的表妹，不仅和苏孟五百年前是一家，而且她爷爷原来也在银行上班，和苏孟的爷爷还是好朋友、老同事。两人问候一番感慨“世界真小”，亲切感油然而生。苏雪的朋友圈里没有照片，苏孟也不想表现出自己对她的好奇，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聊着。直到一天夜里，苏雪在道晚安之后主动发了一张自己闭着眼睛装睡的照片：终于找到机会让我发自拍啦，晚安么么哒。平常随处可见的么么哒三个字从女孩嘴里说出来忽然就多了几份娇嗲的意味，好像两个人已经十分亲近一般，再加上那张照片……尽管苏孟看过的美女不少，但苏雪还是让他惊艳了。苏孟催促修理厂必须把车赶在年前修好，约会没车可太不方便。
大年初一，辞旧岁迎新年。
当苏孟在车里听着各家各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看着苏雪在雪中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他想：无论如何，他这次绝对不能再把一个莫须有的丑字安在苏雪头上了。
原定在年初三的约会被提前了。新年的第一天，这个日子太过正式，有点约完不发展点什么都不对劲的暗示。苏雪在除夕夜晚上发来临时变更时间的消息，苏孟当时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还没考虑好回复什么，苏雪接下来的几句话就让他笑了出来。苏雪说：你不要误会哦，我不是故意的，我们都别多想，就当做普通的约会，好吗？她小心翼翼的解释让苏孟无法拒绝，他几乎都想逗他一句：不好。
他们一起用餐，苏孟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容貌和举止。在西餐厅的灯光下女孩的脸庞显得柔美又文静，不像在微信聊天那样活泼。苏孟喜欢看起来安静的人，又或者没哪个男人会喜欢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对象。两人边吃边闲聊，苏孟一直在掌控话题，而苏雪大部分时候都在耐心地倾听。她总是恰到好处地配合苏孟说话的节奏，被苏孟逗笑或是参与苏孟的话题。
“你好幽默啊。”苏雪有些腼腆地看着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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