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红帽（1/2）
雪越下越大了，程秀秀半夜惊醒，迷茫地看着外面红色的天空。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哥哥，却没有人回应。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程秀秀认得他，是那天带她回来的那个叔叔。
“叔叔，哥哥去哪里了啊？”她揉揉眼睛，“我一醒来就不见了。”
刘琛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双鬓花白，他似乎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他出去给你买好吃的了。”
程秀秀看外面的天，颇为疑惑道：“妈妈曾经跟我说，这个天是要下大雪，都不让我出门的。哥哥不怕这种天迷路吗？”
她像极了当年的刘露，单纯可爱不谙世事。
刘琛的神思一晃，不知怎么着就怀念起没出事之前的家里。半响他低下头自嘲一笑，人不服老不行了，人一上了年纪就好怀念以往的事情。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仰着头看他的小女孩，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
中心路陷入了休息时段，白天拥堵不堪的路终于变得畅通许多。
司岁把油门踩到最底，一路加速来到世纪嘉园，许柏渊坐在副驾驶上握着手机再给人打电话。
他皱着眉头，拿下手机来看看，似乎在想对面为什么还不接他电话。
“你知道刘冬扬开的什么车吗？”司岁熟练地拐进城中步行街，对着摄像头熟练地打了个招呼，车子一路红灯疾驰向前，“怎么还是没有接电话吗？”
许柏渊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多日来的担心纠结让他的眼下浮出了一层青黑，他不厌其烦地拨打着手机，试图从手机那边得到一点慰藉。
“我不怀疑刘冬扬的动机，”第五次电话无果后，他淡淡道，“血亲复仇自古就有，一命抵一命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在面对用残酷手法杀了自己妹妹的人渣老师。”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其实从私心上我觉得这种人确实是应该死。”司岁说。
学校本来是给孩子们的保护伞，但这个保护伞之下还有一帮人是恶魔、是腐蛆。他们长着一副老实人的面孔，承担着教书育人的高尚职业，却从内里腐烂变坏。
“但他不应该这么做，一切的罪恶都应该摊开在阳光下，让法律去审判。”
许柏渊没说话。
他用他那双丹凤眼看着不远处的路灯，面孔平静无波，手中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很久之前他也这么想过，要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去踏出一条光明道路。
后来他错了，天才陨落成凡人不过是一瞬间。
他离开学校离开司岁，走过许多的大江大河，同样也去政法的最高学府读了三年研究生。后来他回到这里，再看同样的风景时，一切都变了。
他失去了面对真相的所有勇气。
以至于刘冬扬给他打电话时，他都觉得是一种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你无法用道德去谴责，同样法律有漏洞的时候道德也只能给他谴责。
而那些事情，那些犯人，都逍遥法外。
“司岁，”许柏渊看着逐渐靠近帕萨特说，“你错了，有些事情法律无法给予审判。”
就好像刘淳，你明明知道他是杀害刘露的人，但你就是没有办法去告他走法律程序让他暴露在大众面前去辱骂去谴责。
车灯渐渐靠近，司岁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只见刘冬扬慢条斯理的打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噙着一抹微笑慢悠悠的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点头示意。
许柏渊拉开车门，往前走了几步。
他下车之前跟司岁说：“我知道你带-枪了，所以麻烦你逼不得已的时候，去制服刘冬扬。”
-
刘冬扬换上了一身红色西装，头发都打了一层发蜡，精致的像个人偶一样。
他毫不意外的对许柏渊点头示意，“你来了。”
许柏渊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里并没有监控探头，所以他们的谈话只有司岁能听到。
他点点头，双手插-兜放松道：“你明明知道给我发短信会引来警察，会导致你的计划失败，但你还是叫我来了，为什么？”
刘冬扬抬头看落下的雪，似是而非道：“我答应过露露，要带她去北极圈里去看白皑皑的雪和极光，女孩子嘛，总是爱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当哥哥的，不就是要把自己的小姑娘捧在手心上吗。”
“我给她读过安徒生童话，给她讲过很多的童话故事，总是告诉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要她学会好保护自己。”他自嘲，“到头来却是最熟悉的人把她推向了深渊。”
他看着不远处的许柏渊，眼里还有没有散去的温柔，“你明白吗？”
“我能理解。”许柏渊点头，“但这不是你杀害涂阿雅和沈怡的理由。”
“涂阿雅是父亲买回来的，当年西南那边乱的很，人贩子卖到这边来，我爸看她长得像露露就把人留下来了。”刘冬扬提起涂阿雅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毫不在意道，“沈怡是她亲爸卖过来的，那老头子原先就是个人贩子，专干诱拐妇女的生意。他那老婆就是他诱拐回来的，结果自己再干生意的时候翻车了。”
“出狱了之后看到自己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又不想带绿帽，就把孩子卖了呗。”他嗤了一声，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
“可他们终究都是赝品，赝品还有存在的价值吗？”他歪着脑袋，冰冷的语句一字一句掉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没有必要存在了，所以她们在生日当天就离开了。”
“……”
“所以许教授要劝我不要去杀刘淳吗？他手上还有我妹妹的照片，我需要把它们拿回来。”他笑着，“我妹妹的照片怎么能落在那种人渣手里。”
“我没有打算拦你，”许柏渊出声，说出来的话却让对面刘冬扬错愕不已。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按刘淳这个判法最少十年，减刑结束之后很快就能出来了，”他说，“你心里不平，所以在他入狱之前杀了他给你妹妹偿命。”
“但是你考虑过你的母亲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乖巧的女儿，再失去一个顶天的儿子。你的母亲还能承受住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