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2）
姜聘婷整理好衣裳, 饮了一口冷茶, 消去脸颊红热, 才悄无声息的下了车。
刚回到院中，就见丫头婆子们都候在门口, 里间素禾恭恭敬敬的回话：
“老爷，姑娘不在，该是去二夫人处了吧。您也知道, 公子哥儿身子不爽利, 二夫人忧心忡忡，因此，姑娘一有空，便去二夫人院子里陪伴。”
姜凝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等。”
姜聘婷又重新审视自己的衣裳，才笑盈盈的进屋：“我说是谁呢, 爹爹你来便来, 怎么这样大阵仗？”
姜凝暗中给大管事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将外间的人屏退。
“爹爹心中有愧啊！难得这样大的庙会，带你妹妹出去, 却没带你。”
姜聘婷奉上茗茶, 娇嗔道：“爹爹知道就好！可要好好补偿女儿。”
姜凝越发含笑, 柔和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呢？说来听一听。”
姜凝一问, 姜聘婷便飞快转起心思, 掠过好些自己平日舍不得买的名贵首饰, 最后选定了一样, 说与姜凝听。
“嗯，不错，女儿好眼光。这红珊瑚珠，配上金丝，一副头面也不过一二百两。算不得什么。”他转脸问旁边站着的素禾，“你说，你家姑娘若戴这个，好看吗？”
素禾听的眼睛都直了，艳羡又嫉妒：“好看，好看，自然配得小姐。”
姜凝笑意不变，突然猛地甩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泼了素禾一脸。
“爹爹！”姜聘婷尖叫一声，质问姜凝，“爹爹，你这是做什么？素禾哪里做错了？您要无缘无故的责罚她？”
姜凝收了笑模样，神色冷峻，沉声喝问：“哪里做错了？无缘无故？我问你，你方才去哪里了？”
姜聘婷道：“自然是去看哥哥和阿娘了！父亲不信，只管去问！”
“还敢狡辩！在东集市上，在庙会上，我都看见你了！”
姜聘婷一怔，气呼呼的反问：“爹爹看见我了？看见我了，您装模作样的审问我的侍女？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姜凝：“……？……！”他阴阳怪气？难不成，错的还是他了？
他一生气，哗啦哗啦把杯子茶壶，全给脆了；碎也不白碎，全砸在素禾身上了。
姜聘婷眼泪巴巴：“这又关素禾什么事！”
姜凝：“她是你的亲近婢女，你去做什么，见什么人，她能不知道吗？你，你，你给我跪下！”
姜聘婷气呼呼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他。
姜凝气的手都哆嗦了：“你一个女儿家，大庭广众，去和男子会面，还是晋王孙那等一流的好色纨绔！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二三岁，就是勾栏酒肆的常客！你，你以为他把你当成什么？”
别的话，姜凝都说不出口！
不过是当成一个玩意儿！和他平日调笑的，那些歌姬舞娘，又有什么区别？
在大街之上，就好几次去拉姜聘婷的手，还不安分的揽着她肩膀，时而搂着她的腰……
天啦！
姜凝崩溃，扇脸薅头：大街上就这样了，那无人处……
姜凝呼呼的喘着粗气，像拉不出风，只知道呲呲作响的卡壳老风箱：“你说，你和他，是不是时常见面？”
姜聘婷：“公子心慕我，常会约我出去。”
姜凝：…… ……心慕你个鬼哦！
“那，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姜聘婷疑惑片刻，突然了悟，脸红如血：“父亲！你疯了！女儿岂会这样蠢！我又不是阿娘……”
姜凝：…… ……
他沉默片刻，露出一种“想死，我无话可说”的表情。
“没有就好。今后，不许你再出去见他！为父早在为你相看人家，你便安安心心在家中备嫁吧！”
姜聘婷震惊的瞪大眼睛，继而冷笑：“父亲，您敢把我嫁给旁人？我早和您说过，晋王孙心慕于我，不会让我出嫁的。”
姜凝：“你就别把自己当根葱了！再这样胡闹，坏了名声，就是破落户都没人敢要你！”
姜聘婷禁足，院里的人都看管起来。
正院，姜凝书房之中，姜聘婷的近身侍女素禾跪在鹅卵石上，摇摇欲坠。
姜凝肚子有些饿了，问厨房还有什么吃的。
厨房管事瞧他不太高兴，斟酌着道：“老爷说，今日要在酒楼吃，厨下未免铺张浪费，备下的不多。还有乳鸽汤煨在炉子上，另外，还有些冷饭。”
姜凝让人把汤和饭都端来，另拿两个咸鸭蛋和酱芋头。
饭菜拿来，姜凝把冷饭泡在乳鸽汤里，咸鸭蛋的蛋黄剥出来，拌好了饭，就着酱芋头吃的饱饱足足，又净手洁面，方才慢条斯理的问话。
“素禾，你跟着你家姑娘，多少年了？哦，十年了。姑娘待你亲热吧？哦，亲热的。所以，”
他自问自答，像个疯子一样。素禾吓的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老爷，婢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啊！”
姜凝慢吞吞的：“老爷我还没开始问呢。你这叫不打自招？好了，我要问了，你要敢有半句假话，就发卖了事！”
“你家姑娘，什么时候认得的晋王孙？”
素禾咕咚一下，滚到了地板上，又老老实实跪好。
“是，是画师舒公子引荐，年前就认得了。”
姜凝皱眉：“哪个舒公子？”
他不傻，又是晋王孙，又是舒公子，姜凝已经深刻认识到，聘婷这女儿，已经被她阿娘养坏了。想必，他不在家中的日子，她必定和她阿娘一样，四处结识所谓的贵人公子，终于，叫她搭上了晋王孙。
“晋王孙，常和你家姑娘见面吗？”
素禾哪里还敢支吾，实话实说：“原是姑娘，常常通过舒公子，获知晋王孙的行踪，因此，也能遇见晋王孙。后来，晋王孙也的确很喜爱姑娘，总要约姑娘出去。”
姜凝：“都约在什么地方？”
素禾道：“有时去游湖，有时去茶楼，有时还回去书社。晋王孙还让姑娘装扮成贵家公子，一同去吟诗呢！”
姜凝眼前一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