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姜凝气喘吁吁的迎过来, 见许莲君面色红润, 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晚, 还没歇息呢？”

许莲君拨开他的手，似娇似嗔的斜他一眼：“怎么？心疼了？我这才过来, 你就急急的赶来救火了？”

姜凝：……

许莲君：“哼，我还不是心疼你，看你被那蠢丫头, 和胡氏给气的, 你又舍不得罚。算了，是我讨人嫌，别人再如何，还不是你的心肝尖儿？”

猪心猪肝吧！

姜凝“哎哟”一声：“我明明是怕你动气，影响了胎气。何必和她两一般见识？都是些没骨气的。”

他随口又问：“你从前都懒得搭理她们, 任由她们上蹿下跳, 怎么此番这么大的火气？”

呵，以前是不屑理会, 如今，就算是先为那丫头出口气吧。

许莲君揉了揉腰, 曼声道：“谁知道呢！我猜呀, 没准, 是我这肚子里, 就是个气性大, 脾气爆裂的。所以, 害我也发起脾气来。你就知道问我, 你知不知道怀孩子有多累？谁怀谁知道！”

姜凝接连陪着小心，许莲君本也不是真的动气，突然又说，想吃溜猪肝。

姜凝：“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许莲君笑了笑：“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姜凝既查出姜聘婷和胡氏言行不检，分别将二人禁足之后，连给姜昕的人参茶里下的药，都加重了分量。

他将西院彻查，姜聘婷和胡氏的心腹都隔离开来，一一审问。

他原本只是想肃清门楣，却没想到，有个婆子趁乱跑到了主院，想要逃跑，被许莲君当场撞见，抓了起来。

姜凝刚一回府，就被许莲君请到了正院。

姜凝早听说了，抓着了胡氏院里一个得用的老嬷嬷，本来以为，不过是什么贪墨钱财，倒卖古董的小事。谁知道，这老东西，哆哆嗦嗦的，说出一桩十年前的旧事来。

“那时候，二夫人一心想进府里，她知道老爷喜欢寸心院早逝的那位夫人，只要有那位在，她是不可能进府的。她就……就……”

许莲君冷冷的问：“说实话！若有半句假话，龚婆子，你的卖身契，的确不在姜家，可你儿女都在晋州安家，我要处置你们，有的是手段！”

龚婆子不住磕头：“老爷，老奴也是受害者呀！二夫人用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老奴一个孙儿，她把那孩子送去疫病村里，染了病回来。寸心院夫人宅心仁厚，救治那孩子时，被染上了……”

肖寒水曾中过毒，那时，姜似练还在她腹中。肖寒水拼的一身绝学，保住了腹中骨肉，可孩子出生后，她和姜似练都有极大损伤。

所以，她身体比那孩子更弱。

到后来，孩子救活了，她却没有扛过去。

许莲君捏着楠木扶手，咬牙砺齿：“你也是受害人？你家只有一儿一女，你儿子生了三个孩子，哪一个都养大了！她救活了你的孩子！你这狗东西，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过了十年！你夜里睡觉的时候，能合的上眼吗？”

龚婆子无话可说，把额头都磕破了。

姜凝整个人都僵了，也不敢再看许莲君一眼。

若是他抓了这婆子，立时处置了也就罢了，偏偏这人，先撞到了许莲君手里。

他突然醒悟过来了：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

不是这婆子撞到了许莲君手里，而是许莲君在等着她。

或者，这婆子早就被许莲君拿住，审问过了，今日却又将血淋淋的事实，摊在了他面前，逼迫他做一个决断。

姜凝深吸口气：“夫人，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呢？”

许莲君同样深吸口气：“你得知这婆子说的，还有功夫来盘算我的破绽，似乎，并不算格外惊讶？”

姜凝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若震惊、愤怒，就说明他之前从未想过，胡氏竟会谋害肖寒水。

可他的反应太平淡了，这说明，即便他没有去查证过，至少也怀疑过，肖寒水之死，是胡氏所为。

许莲君闭了闭眼，吐出口气：“姜凝，你太让人寒心了。从前，我以为你是个多情人，却从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最无情的人！”

姜凝：“你在孕中，莫要胡思乱想。我若知道，怎么会让这毒妇进姜家大门？”

许莲君不理会他敷衍了事的辩驳，反问他：“姜凝，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胡氏是什么样的人，你就这么喜欢她？”

姜凝抚心自问：胡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贪慕虚荣、水性杨花、最毒妇人心。

妇人最不该有的罪名，她占全了。

她这样不好，他明知道，可还是喜欢胡氏这毒妇。

许莲君失望透顶：“姜凝，我若告诉你，龚婆子原本就不是我查出来的呢？”

姜凝呆住了。

不是她，那又是谁？

还能是谁！

姜凝突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灭顶之感，无地自容的羞愧从心里生出。

不是许莲君，那还有谁，会做这件事？

只有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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