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2）

谢缜饮着茶, 在外间等候。

昨夜他把那小丫头从锦被里捞出来, 她捏他的脸, 靠的极近，恨不得钻进他怀里去。

她身上的香气, 格外的鲜明，醇着平平无奇的酒香，发酵成一绺一绺奇异而无法忘却的香, 在人鼻尖盘旋。挥之不去。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 莫名其妙把裤子给弄湿了。

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冲动的十几岁毛头小子，真真尴尬的要命。

姜似练换了见客的衣裳，一身淡绿，款款一拜：“表哥！许久不见。”

谢缜一见她, 目光即刻移开：“嗯。”

少女的身段, 像阳春三月里的一株月季，迎风便长。短短数月不见, 与从前大不相同，愈发的饱满诱人, 那大笑畅快, 那低首蹙眉, 愈发令人心折。

她就这般亭亭而立, 像是春雨过后, 一支新出的笋芽, 鲜嫩至极。

“表哥, 您怎么来了晋州？是有要紧事吗？”

谢缜一见她，就想起晨间的“可怕事故”，目光再次漂浮：“嗯，有些许小事。”

姜似练：……昨夜耍酒疯的，不是她么？怎么瞧着表哥比她还要心虚？

兴许，是许久没见，有点生疏了。

就当昨夜无事发生过。

姜似练吐出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谢缜问：“三妹妹，真真是谁？”

姜似练：…… ……

谢缜将时云雨送来：“那时我和你说过，江南有一种寒牡丹，冬日雪间，也能开花，名为时云雨。又称枯枝牡丹。”

花的确是好，枝桠虬结，花冠如烟霞，富贵妍丽；但也不值得他千里相送。

姜似练问：“所以，兄长就特意把花送来了？晋州这样的天气，也未必能栽种成活……”

谢缜：“无妨，你赏过一季，就够了。”又取出一个盒子，“冬日寒凉，你也不能出门去玩，拿这个解闷。”

姜似练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整块紫玉雕成的九连环。

“兄长，这太贵重了。”

谢缜揉揉她的头：“喜欢吗？”

姜似练：“喜欢。可不好意思收下。”

她在看玉连环，眼里有光，的确是很喜欢。

谢缜在看她，看她头顶的发旋，看她耳边的珍珠，眼中同样有光。

谢缜道：“兄长送你的，别说一块玉，就是金山银山，也没什么。你收下便是。”

谢缜走后，几位妈妈也相约告辞，离去前还意犹未尽的劝告姜似练：

美酒虽好，不要贪杯哟！

偏院里，俞晗清点完东西，问自家世子：“世子，老侯爷留下的玉连环呢？就是您小时候玩过，要传给您儿子的那个，怎么不见了？”

谢缜瞥他一眼：“送人了。”

俞晗心知肚明，偏偏故作惊讶：“那可是要代代相传的，您现在送了，将来，小小公子不玩么？”

谢缜：……送给他娘了。

姜凝午间宴客，请谢缜上泓玉楼饮酒，作陪的是姜昕和许家偏房的几个年轻小子。

姜凝不免有些好奇：“世子，年关将近，您这时候从江南来晋州，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吗？”

谢缜放下酒杯，慢慢道：“倒也不算……”他顿了顿，郑重道，“的确是要紧的大事，十分重要。”

姜凝便不再细问。毕竟，都说了是要紧大事，他和人家也没到那地步呢，怎么好胡乱刺探？

姜老爹自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谢世子所谓的大事，恰好和自己有关。

回府之后，管事又来回话，许夫人带着三姑娘出门了。

谢缜若无其事：“三妹妹时常出去吗？”

姜凝摇摇头：“不过这段时间，常带出去。她也到了年纪，夫人不愿意违拗她的意思，因此，咳咳……也让她自己先相看。”

原来又是去相看什么了不起的少年郎了。

姜似练与许莲君回来时，马车不知何故，堵在了路上，她掀开帘子，谢昉坐在靠窗的酒楼上，举起酒杯对她恶劣的一笑。

姜似练放下车帘，置之不理，先送许莲君回府里。

回到家中，谢缜便又来了，送来一块月白的皮毛。

“颜色虽好，但不大，你留着随便做点东西吧。”

静静道：“世子真是有心。姑娘今年新作了一件披风，是烟云锦的，恰好可以用上。姑娘穿着，一定十分好看。”

这句话莫名的取悦了谢缜，这是他送的，他家小姑娘穿着自然好看。

“听说，你随许夫人出去了，可曾见了外人？”

姜似练瞪圆了眼睛，连核桃都不吃了。

那时，她冲动之下，给谢缜去了一封信。

她问他，若是晋州不合心意，兄长能带我去江南吗？

这句话，模棱两可，倒也罢了。

后头还有一句，若能长住江南，得兄长相伴，就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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